但我顾不及那么多,走了过去,从怀中取出了那张红色纸皮的告示,向冰冰递了上去。
冰冰抽泣一声,拼命地闭上了双眼。
后面的小青飞步上前,拈手夺过告示,连忙折了几折,就将告示嘶嘶地扯了个粉碎。
柳欣欣站出来了,对我说道:“你知不知这纸皮为何如此之红?一万三千张纸皮浸透了冰冰全家上下一百几十口的鲜血!一万三千张浸透了血的纸皮贴满了长安、洛阳……而你手中夺来的只是其中一张——你就没有闻到这纸皮上浓浓的血腥味吗?”
我听了这话,如让五雷轰顶,一时哑口无语。
没想到,当今的圣上竞如此残忍!残忍的令人指。只因为一个女子不甘心成为她的妃子,只因为一桩逃婚而下令满门抄斩。还用那满门的血浸红这些写告示的纸!一个女人明明是作出了正确的抉择,却被世人冠以欺君抗旨的罪名,试问这苍天天理而在?一个女人追求真爱也有错吗?当今圣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义愤填膺。
我默默地走到一边,一向风流快语的他这时候不知要说什么了。
“其实昨天早上我就知道了!”冰冰说了这句话,她的声音是那么顽强又那么沉痛,嘶哑又带有呜咽,悲壮又充满决心,听了都令人心痛。
我看向她,看着她那极致秀美又不胜苍白的容颜——他没想她竟如此坚强。
小青小心翼翼扶她上楼,因为现在的她太弱不禁风。
一旁的李十七走了上来,似乎完全不知如何一回事,他对我说:“十三爷,我要先回去了。”
我不鸟他。
李十七就向大门走去,柳欣欣跳将出来,将他一把拦住,对我说:“白吃的,万一他报官怎么办?”
“报官?”李十七慌了,“我为什么报官啊?”
“让他走,再给他十万个胆他也不敢报官。”我说,“我相信他。”
“光棍,”李十七才要走,我又叫住了他,“听人家说你是个万事通,我向你打听个人,你可知邱小云这个人?”
“邱小云?”李十七摇头,“没听说过。”
“邱小云?”柳欣欣思忖道,“你打听她干什么?”
“你认识这个人吗?”我问。
“不认识。不过,当初和我一起被”人绑架到外地的那几个姐妹中倒是有一个人几次提起过邱小云这个名字。”柳欣欣说,“对了,在我们回来的那天,不就有一个姑娘在船上向你打听邱小云这个人吗?”
“有吗?”我脑中一片空白。
“什么绑架?”一边站的小飞耷拉了小脑瓜问。这时柳欣欣才觉识到小飞的存在,忙改口:“我刚才在说笑呢。”
这会儿,李十七早没人了。
柳欣欣叫我去捉个鸡来,说要饨个鸡汤给冰冰好好补补,到底她是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若是一般女子,只怕不是疯了就是要寻短见。
“捉一个够吗?要不捉一框吧。”我有气无力地说,起码他还没忘记他是手无抓鸡之力的。
柳欣欣不理他的话,另外说了:“还有你放床底下的那把新刀一会拿给我——新刀好杀鸡!”
“我床底下收了一把杀猪刀,这都让你找到了?我那把刀是杀猪的,你却用它来杀鸡——你太不给我面子了。”我说。
“你留那刀何用?”
“如何没有用?”我提起气势,自信地说,“起码可以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