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梁森却并没有因为姐姐的离去而离开我们。
这些年,如果没有他,我想,我会缀学,更有可能会为了还我亲爸欠下的酒钱还有赌本站在点着红灯的街边拉住每一个独自行走的男人,问他们需要服务否?
因为有他,我很庆幸自己可以勉强读完大学,而且在大学里还能吃上一日三餐饱饭。
我知道,我欠他的还不清。
其实,我最想的是肉偿,只是他不想。
我曾经在自己半醉半醒之时,并借酒装疯拼命勾着他的脖颈说:“你把我当成我姐吧,我想报答你。”
可他拿下我的手臂,温柔笑说:“等你长大再说吧。”
我努力地记下了这句话,而现在,尽管胸前不是很伟大,可是我确定自己已经算是一个成年女性了。当我再一次跟他提议之时,他却只是笑着揉了揉我额前的发说:“你……不要再闹我了。”
我很想撒泼打滚然后坚定地说:我没闹,而且认真到不行。
可是,我不敢。
于是,我的人生中除了挣钱就只剩下怎么样让梁森了解到其实我并不是在胡闹这件事情。
因为梁森,我日夜脑补自己的作战计划,可是一年复一年,一日复一日,我在压倒梁森的事业上始终一路找不着北。我与梁森的关系也始终止步于姐夫与小姨子的纯洁男女关系,想来,还真叫人伤感哪。
我汹涌翻腾的思绪突然被电话铃声打断,一看是秦香莲,我忙不迭接了起来。正想质问他是不是穷疯了连神经病人都被他拉去做会员时,他却先我一步劈头盖脸地咆哮起来:“余胜男,你不是答应人家多等一会的么?怎么你还是先走了,你害得我一直挨人家的骂,真是气死我了……”
“呃……”这是什么状况?原来刚刚那人压根不是秦香莲让我等的人。
不完美勾引计划[02]
“余胜男,你个忘恩负义的坏蛋,人家给你介绍生意的时候你都给忘了哈,你、你气死我了。”我忙将电话拿开了一些,秦香莲埋怨起人来比娘们还娘们,比妇女还妇女。
说到这里,我忘记说了,秦香莲其实是一男人,嗯,至少生理特征上面。
秦香莲真名秦祥,是我家二十多年的老邻居,后来老房子拆迁,开发商给我们分别补了一套房,原先是门对门,现在变成了门挨门。
他之前一直以光明巷英俊少年著称,可在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又惨遭抛弃之后,似乎荷尔蒙发生了惊天逆转,从此,便走上了男儿身少女心的这条不归路。而我始终坚定地认为他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一个十六岁少女给穿越了。
以前,我当他是大哥哥;现在,我当他是小妹妹。
我听他怨气差不多挥洒完了,才开口哄道:“亲爱的,你听我解释,刚刚……”
“我讨厌你讨厌你!”我这还没说话呢,没想到他又开始演续集了。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然后平静地说:“我现在赶时间,回家再给你解释,乖哈……”
一看时间,梁森差不多要起飞了,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亲爱的梁森同志,顿时所有不快都随风飘远,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呢。
可是我驾着秦香莲的小破车正准备往机场出发的时候,居然收到了一条梁森的短信:飞机晚点,可能不飞,勿等。
梁森这人话少得出奇,平日里我会在闷骚症发时给他传一些慰问短信,他回复的内容更是金贵得不能再金贵。
比如说,我问:你吃饭了吗?
他回:吃了。
我再问:最近忙吗?
他回:还好。
我再问:最近天气变化无常,你要注意身体啊。
他回:好的。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若不是我久经沙场,可能早就被梁森这一个一个冷漠的汉字给击垮了。
我失望地捧着手机给梁森回:那起飞之前告诉我,多晚都等。
‘多晚都等’,多么多么令人动容的一句话啊?包藏着多么多么深浓的情感呀?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呢。可是,梁森先生居然半个字都没给我回!
挫败感油然而生,我决定将前两天老板娘给我发的奖金拿出来把那双我惦记了一个夏天甚至连打折都没舍得买的凉鞋提回家。想到这里,我随便填了填肚子便往商场直奔鞋店。
可付钱之后顿觉心痛在蔓延,为了缓解这种疼痛,我决定直接穿上新鞋子。
于是,我脚踩着自己大半个月的奖金在商场里瞎溜达耗时间,心情倒是也颇为美好。
只是,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想到这个决定都不禁让我后悔得抓心挠肝……
“是我将时间地点说得不够清楚吗?”对面的男人微微皱着眉头,口气不悦且严肃。
我这才想起,似乎那个什么狗屁沉香阁就是在这个商场的顶楼。
有我这么会堵枪眼的人吗?有吗?有吗!
我咽了口口水,思索了片刻,“您不觉得给长辈留下坏印象最好的方式就是——放飞机吗?”
说完之后,我简直佩服死自己那灵机一动的聪明劲了。只是没想到对面的男人冷着脸说:“你不觉得骗子太多,笨蛋显然已经不够用了吗?”
我清了清嗓子,陪着笑说:“这位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有一点点……小小的误会。”
男人微微弯起唇角却没有温度,“不想被控告偷窃的话,乖乖跟我走……”
“偷窃?”我差点没笑出声,“这位先生,您是在跟我说笑吧?我偷您什么了?”只是在他说了三个字后,我便再也笑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