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嫣说着,让翠竹问李霖敏拿了牌子去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了。
聂茹茵被两个小丫鬟扶着,心里不喜唐子嫣把事情闹大,却又不能开口说自己是装出来的。
平日这样,别人只是多关心几句,多让着她而已。
谁知这唐子嫣不知道那根筋不对,突然兴师动众的,着实让聂茹茵有些惊慌失措。
“姐姐,不用了,我平日吃着的养生丸还有,继续吃着便是了,没得惊扰了侯夫人。”
唐子嫣摇摇头,关切地道:“妹妹说什么,这点事哪里就惊扰母亲了。妹妹一直在侯府里,就是母亲的女儿一样,怎能听之任之,被旁人知道了,还以为侯府慢待了你。养生丸到底不是药,总吃着也不好,还得让郎中好好瞧上一瞧。”
聂茹茵还要婉拒,请来的郎中已经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归德侯和纪云。归德侯刚进府,听说聂茹茵病了,唐子嫣风风火火地请郎中过来,还以为聂茹茵病得重了。
毕竟唐子嫣素来稳重,也没见着焦急的时候。
如今进来了,见聂茹茵脸色有些发白,瞧着却没什么大碍,不由奇怪:“这是怎么了?”
“父亲,”唐子嫣给归德侯问安后,细声细气地解释了。
归德侯还穿着朝服,面白美须,能看出年轻时容貌不错,如今也是个美中年人了。他摸着胡子,点头附和道:“确实,总是吃着养生丸也不见好,让郎中瞧瞧也是应该的。”
聂茹茵脸色更加苍白,看向纪云的眼神楚楚可怜。
纪云撇开脸,没有看她,微微皱眉,很快又舒展开去。
老郎中很快便来了,两指搭在聂茹茵的手腕上,摸着胡子的手忽然一顿,转而笑了开去:“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有些弱了,吃上两服药补一补便好。”
李霖敏身子重不好走动,也派了李嬷嬷过来看看。
李嬷嬷瞧见老郎中洋洋洒洒写了药方,低头一撇,不由愣了一下:“咦,这药方怎么……”
“药方有什么问题?”归德侯皱眉,问李嬷嬷。
李嬷嬷看了眼唐子嫣,面色有些不自在,归德侯便出了门,她这才在门外小声回答:“回侯爷,这是安胎的方子,夫人最近也用了些,老身这才记住了。”
归德侯登时面色发青,聂茹茵这还没出门子,就有身孕了?
他瞥了眼旁边低头不做声的纪云,见纪云双手握成拳,隐隐有些怒意,便有些释然。
这个看中的少年郎素来稳重,跟唐子嫣也只是赏花聊天,从来没做过什么逾越的事。聂茹茵这腹中的胎儿,难不成是别人的?
若是如此,归德侯便觉得有些对不住纪云了。
纪云学识不错,自己也是个上进的,懂得进退,做事谨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进了仕途,也是很快能大展宏图的。要是在后院里出了事,有些不风光的,以后被人知道了,总归是诟病和隐患。
归德侯沉吟片刻,这才吩咐道:“让人带表小姐回去养着,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纪云跟我去书房,李嬷嬷去跟夫人说一声,我待会去见她。”
李嬷嬷应下了,隐晦地看了面色苍白的聂茹茵一眼,这才施施然离开。她之前倒是奇怪了,纪云不选唐子嫣,居然挑了聂茹茵,如今是明白了,这聂茹茵不知道使了什么下三流的手段,让纪云就范了。
到底是年轻人,年少气盛,稍微引、诱,便有些把持不住了。
归德侯也是这般想,在书房里看着纪云片刻,眼看着纪云受不住,低头团团作揖,歉意地道:“都是我的错,还请侯爷饶了聂小姐这一回。”
闻言,归德侯也是叹气:“小茵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居然会……倒是你太年轻了,只顾着苦读,我也忘记给你安排一二。”
他叫来外院的两个漂亮的丫鬟:“你们两个以后便伺候纪少爷了,务必用心,只是也得顾着点分寸,莫要误了纪少爷的事,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
她们皆是容貌上乘,年纪约莫十五六岁,正是水蜜桃成熟的时候,身姿婀娜,胸口鼓鼓的,轻薄的抹胸裙几乎要遮掩不住。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纪云,巴掌大的脸颊飘起两朵红晕,秀色可餐。
纪云有些不自在地转开眼,惹得归德侯开怀大笑,拍了拍他的肩头:“你也不必担心小茵介意,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是你得知道分寸,别耽误了正事。”
纪云郑重地点了点头,又问:“侯爷,可否请侯夫人尽快定下好日子,让聂姑娘进门?”
毕竟时日长了,聂茹茵的肚子大了,就要遮掩不住了。
归德侯摇头,笑道:“你替小茵着想是好的,只是你科举在即,这时候成亲只会让你分心。小茵的事你不必担忧,夫人会处理好的。”
他不是不心疼聂茹茵,只是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纪云恰好要参加科举,匆匆忙忙的成亲,不足月份孩子就出生了。树大招风,让人拿住把柄就不好了。这样的人才,还没成为助力,就被一个女人给毁了,不是归德侯想要看见的。
纪云有些吃惊,难过地叹了口气,勉强应下了。
“年轻人怕什么,孩子总归会再有的。如今最紧要的,还是你的科考。”归德侯担心他陷在儿女情长里,又叮嘱了一句。
纪云答应下来,这便带着两个美貌的丫鬟回院子里苦读,只等着金榜题名了。
唐子嫣知道聂茹茵的孩子要保不住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吃惊的表情。
翠竹倒是打听过来后,狠狠愣了好一会:“三小姐是怎么知道表小姐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