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嫣就知道她是装的,一上车就不乐意装了:“四妹妹叹气什么?莫不是担心回去该跟父亲怎么解释?”
唐子瑶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太子妃都说不介意,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父亲又怎会盯着这事责罚我,岂不是驳了太子妃的面子嘛?”
她倒是乐观,干脆地承认错误,回去再跟侯爷撒娇,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起来,今儿没遇着柱国将军。”
唐子瑶打听到这位柱国将军被邀请去了太子妃的赏花宴,才会死活要跟着李霖敏他们过去的。谁知没见着这位将军,倒是遇到了不少糟心事。
瞥见唐子嫣不以为然的表情,唐子瑶不高兴了:“三姐姐总是在府内,不知道这位柱国将军吧?他年纪轻轻就大败了突厥军,声名大噪,身后的赵家军十分有名呢。”
唐子嫣笑笑,对将军的印象都是虎背熊腰的,不由好奇:“这位将军连败突厥军的事迹我是知道的,不过听闻突厥人力大无穷,身强力壮,又善骑射。这位将军能大败他们,岂不是壮实如山,能一手举起青铜鼎来?”
唐子瑶听着唐子嫣越说越离谱,就知道她是故意的:“赵将军又不是莽夫,怎么会跟突厥人硬碰硬比力气,当然是四两拨千斤,用战术狠狠把图雪人打得落花流水。”
她说得兴致、勃、勃,唐子嫣听得昏昏欲睡。一大早被翠竹叫起来洗漱打扮,又经历了不少事,如今便有些瞌睡了。
可怜唐子嫣今儿没吃上太子妃府里厨子做的一桌好菜就回府了,如今肚子空空的,直唱着空城计,不由对唐子瑶投去哀怨的目光。
唐子瑶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讪讪地住了口。
归德侯爷听说了太子府里的事,呵斥了唐子瑶几句,命她在府里面壁十五日,抄十篇大字,这便是草草了事,没什么实质地责难。
反倒唐子茗因为没有照顾好妹妹,被连累着也要禁足十天,被侯爷训了几句。她对着唐子瑶更加没什么好脸色了,带着丫鬟直接回院子里开始禁足,顺便养伤。
李霖敏受了惊吓,回府后便有些见血,吓得李嬷嬷赶紧请来郎中,服下了一贴药,这才算是止住了。
唐子嫣叹气,看来以后更难出府了。李霖敏经过了这次,怕是再不乐意带着她们这些小姐出门。
她一向乖巧,在太子府里没惹什么事,便相安无事。唐子娇当时身子不适,早早便在厢房里歇着,也没沾上什么糟心事,倒是安安分分的。唯独纪云被太子妃赞赏,侯爷也把纪云叫到书房里。
听翠竹说了,纪云是笑着出门的,手里又拿着一个锦盒,只怕是归德侯爷赏赐下来的。
唐子嫣不由赞叹,自己真是小看了纪云。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纪云总是能掐住时机,得到最大的收获。一连收下两位贵人的礼物,这礼物肯定都不轻,还有在场不少贵女们的芳心,真是收获颇丰。
她继续窝在桃花苑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李霖敏是要彻底休养了,免了几人的请安,估计是不想看见唐子瑶,索性谁都不见了。
唐子嫣继续吃吃喝喝,偶尔看几页游记,写几篇大字,小日子过得轻松惬意。毕竟出嫁后约束颇多,就没如今这样的好日子过了。倒不如趁着还没出嫁前,在自己的院子里该怎么过便怎么过,怎么痛快怎么来。
只是没几天,李霖敏便接到了曾湘玉的帖子,倒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曾湘玉是好客之人不错,却是多邀请人在府里,喜欢热热闹闹的。倒是少见的去别人家做客,尤其是品级比自己低的府里。
她的请帖,无意是抬举了李霖敏,让李霖敏颇为受宠若惊。
李霖敏前思后想,还是让李嬷嬷把归德侯请来,仔细询问:“侯爷,我年纪到底小,出身也不高,不清楚高门的曲曲直直,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一番话让归德侯听得烫贴,男人都喜欢贤内助,太强悍完全不需要他的妻子,总是有些膈应。李霖敏如此正好,既不显得无能,拿鸡毛蒜皮的事来打扰他,却也不显得过于自信,什么事都自作主张,偶尔一点依赖和推崇,叫归德侯十分享受。
“你只管答应便是了,夫人怕是知道你身子重了出门不方便,才会想着登门拜访的。”
虽然是这样说着,归德侯也奇怪曾湘玉怎么会突然想要上门来。
李霖敏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这接待不能太俗,却也不能太张扬,着实令人头疼。只是有件事,她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了:“太子妃赏花宴的时候,夫人便偶然提起过要给赵将军牵线的事,莫不是因为这个?”
归德侯一怔,眨眼间脑中几番思绪闪过:“也是应该,赵将军算得上是夫人的侄儿,给他牵线也是应该的。赵将军已是弱冠之年,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侍妾都没有,更别提正妻了。”
李霖敏倒是有几分担心:“听说这位赵将军打小从军,身上煞气太重。之前曾订过三次亲,都无疾而终……”
就算这位柱国将军身份有多高,府中四位小姐不管是谁,跟着赵将军那必然是高嫁了。只是这份荣耀,也需要有命享福才行。
那三个定亲的小姐,一个是娃娃亲,还不到八岁就夭折了;一个是赵将军十五岁时订的亲,不到一年那小姐就病逝了;一个是十八岁时订下的,还是麾下一名副将的么女,特意找的身强力壮,好脱去赵将军克妻的坏名声。谁知道不到半年,这姑娘便死在一次迎击突厥军的战场上,据说还是被流箭无意中射中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