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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眼看着就要到李吟香嫁入杨府的日子了。可是，秦国却发生了举国悲痛的大事，让李吟香的婚期足以推迟到几个月之后。那就是秦国的大王秦孝公暴病驾崩，所有的皇亲国戚，黎明百姓都要奔丧数日。因此，整个李府也悬挂起白凌与黑纱，众人都要在今日穿上孝服。

秦孝公驾崩一事早已在柳惜雨的意料之中，她在李元义大喜之日上说的话终于应验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泄露了天机，柳惜雨一早起来就觉得整个人晕晕沉沉，恍恍惚惚。翠儿这丫头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如今已过了午时，她觉得口干舌躁，头晕目眩，很想喝一口热水。惜雨用尽气力呼喊着丫环：“翠儿！翠儿！”

柳惜雨喊了很久，竟无人应答。厢房内外都显得格外的冷清。今日，李士铭携几位夫人都进宫奔丧去了。李元立还在外地做生意。李元成也不在，肯定又到郑师傅那儿了，最近他已荣升为郑师傅的教头，负责教一些刚入门的习武青年基本功夫。

惜雨突然头痛得厉害，想吩咐翠儿把郎中叫来为她诊治，可翠儿这时却偏偏不在。她只有捂住额头，打开房门，去翠儿的房间里看看究竟。

翠儿得到惜雨的恩准，得以入住已外嫁的二小姐李吟霜的闺房。目前就剩下翠儿一人在服侍惜雨，正巧美娥请假回一趟家乡处理点家务事。惜雨缓缓走到翠儿的房门前，

却见大门敞开着，不免有些奇怪。忽然，一位穿着白衣的男子急匆匆地闪了出来，着实给了惜雨一阵惊吓！

惜雨定眼一看，那人竟是李府的二公子李元义！他乃一介书生，温文尔雅，如今怎么会在翠儿的房里出现？只见李元义的脸色一白，又在刹那间故作镇定地说：“柳妹不在午睡吗？这么快就起来了。我有事来吩咐翠儿办理，是有关我内人的一些隐私之事，她不好意思开口，就让我来转告一声。”

柳惜雨听到李元义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便知其中有诈，她厌恶地说了句：“李公子请回吧，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吩咐下去的。况且，就算你真的有事，也该在长廊外说才合乎礼数呀。”

李元义冷哼了一声，竟若无其事地挥袖而去。

柳惜雨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大步踏进翠儿的房间。忽见翠儿惊慌失措地在整理衣裙，又抚弄着凌乱的发髻。

“小姐……，小姐！您怎么来了？”翠儿脸颊染上一阵红晕，似乎还惊魂未定。

柳惜雨把房门关上，蹙起眉头冷冷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元义怎会从你的厢房里出现?”

“小姐！”翠儿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双膝一软跪倒在惜雨面前喊着：”小姐，请你饶恕我吧！求求你不要把此事说出去，否则奴婢会被赶出李府的！”

柳惜雨顿感头痛得更为厉害，眼前一阵晕眩

，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了一会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翠儿，快！快拿张椅子让我坐下。”

“是！”翠儿立刻站起身来，搬来一张椅子扶着柳惜雨坐下，以为她是被气坏了。

“翠儿，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和李元义到底是怎么关系？你们是不是勾搭成奸？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强迫你的？如果是后者，我会为你做主！”柳惜雨喝了一口桌上的绿茶，这才勉强镇定下来。

“小姐，奴婢自知是淫贱之名，但也是身不由已啊！”翠儿又跪在地上，哽咽着说：”其实二公子并非强迫于我。他外表俊朗，才华横溢，风流倜傥，我对他也有心动之意，就算我们是勾搭成奸好了！翠儿自知很卑贱，但请小姐千万不要嫌弃奴婢，让奴婢继续侍候您吧！”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翠儿，要知道此事若是走漏了一点风声，你就会声败名裂，再也找不到好人家娶你了。你值得为了那个李元义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吗？”柳惜雨急切地说。

“我懂！我都懂！因此奴婢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唉，谁让奴婢是丫鬟命呢。之前，二公子指定了让我去侍候他。有一次，我为他整理床褥时，他就出其不意地关上房门，急于向我求欢。我本是抗拒的，但受不了他的甜言蜜语，软硬厮磨，就这么陷进去了……。后来，还是给二夫人发现了我们

的苟合之事，还认定是我勾引了她的儿子。但二夫人不想败坏二公子的名声，就没有把此事捅出去，还把我调去侍候二小姐。后来，我和二公子便很少往来了。直到今日，府里冷清，二公子才敢直接找到我的厢房里来。”翠儿低下头，坦白了一切。

“翠儿，你们竟敢如此放肆！难道就不怕被家仆瞧见吗？你这样做风险太大了！”柳惜雨激动地说。

“也曾有过两、三个小厮知晓内情，二公子就用银两封住了他们的口。还威胁他们如若走漏了风声，就会狠狠地整治他们，甚至是赶出李府。一般情况下，得了好处的小厮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他们终究都是为了混两口饭吃而已。唉，其实不止是二公子与我这样，大公子也曾与如雯相好，直到他的夫人发现后，如雯就被许配到农户人家去了。”

“我猜想府里的流言蜚语早就满天飞了，虽然知情人拿了好处是不敢多嘴，但也会在私底下议论纷纷，指不定哪天就传到夫人的耳里了，你想想，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惜雨为翠儿感到痛心，她真是傻，一生的名节从此就被李元义给毁了。

“小姐，我身不由已，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翠儿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如此说来，府里稍有姿色的婢女都会被公子们包下了？这也太荒唐了！翠儿，你们想过没有，若是传出去，日后怎么嫁人啊

？那李元义究竟有没有娶你的意思？不能当正室，至少也要给个名份，总不能一直偷偷摸摸地下去。还有，李大哥是不是也有相好的丫鬟了？”柳惜雨心凉了半截，对李府的人感到非常失望。

“不！不！不！三公子是个正人君子，他根本没有正眼瞧过我们这些小丫鬟。暗恋三公子的婢女倒有不少，可惜三公子并非多情种，对她们都不感兴趣。翠儿自知身份低微，出生卑贱，又怎敢高攀二公子呢？我只求能陪在小姐身边侍候您一辈子足矣。”翠儿说得真切，眼里满是期待的目光。

“傻瓜，那个李元义根本就是和你逢场作戏！他是个虚有其表的坏蛋……。”柳惜雨急火攻心，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黑，整个魂儿像脱离了躯体，继而不省人事了。

柳惜雨迷迷糊糊中意识到一阵躁乱，随即便是翠儿歇斯底里的哭喊。她觉得自己似乎被凌空驾起，然后又跌入到云层里，身子轻飘飘的不着边际。她的意识又开始涣散，突然找不到自己。她像在黑洞里待了很长时间，又像消失于宇宙中。终于，又听到有人的声音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洪亮。隐约中，还听到物品的撞击声以及人群的走动声。

她能感觉到自己人中的部位涂上了一层冰凉，深深地刺激着她的感官，使她涣散的意识又慢慢地集中起来。她终于睁开了双眼，由模糊

到朦胧，又由朦胧到清晰，她看见了一双焦虑与迫切的眼睛，这是一双多么明亮的双眼呀！惜雨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元成如此兴奋的样子，他大喊着：”老天保佑，柳妹终于醒了！柳妹，你真是吓坏大家了！怎么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李元成完全忘了男女有别，关切地摇着柳惜雨的肩膀。

“你给我涂了什么东西？我的人中被刺激得有些疼。我好像还觉得头晕……。”柳惜雨半眯着双眼说，又看到翠儿手里拿着一支透明的小药瓶。在翠儿身后大约有五、六个婢女的手里都捧着托盘排成一队。

“小姐，您终于醒了。您昏迷了十个时辰了，好在有这瓶清凉圣水才让您醒来。这是皇宫的圣药，府里只赐了一瓶呢。”翠儿开心地看着柳惜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