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剩下的時間,兩人都很安靜,基本上沒有閒聊。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了三天,才有所好轉。
整個寒假,他們全在努力學習。
高考的壓力對所有學生是一樣的,即便你在a市,即便你有著全國人民都羨慕的高升學率,壓力依然在。況且,這種壓力,越在好學生身上,體現的越充分。
一天晚上,他倆並排往家走,李白說,「我真的好累啊。」
肖天明安慰她,「你要想,我們這麼辛苦,一定會有回報的。」
「對了,天白,你打算報什麼專業?」
肖天明毫不猶豫的說,「醫學。爺爺希望我學醫,我自己也覺得學醫不錯,努力克服人類的病痛,據說有些病的治療上,我們國家還是落後。你呢?」
「我?我還沒有完全想好。但我覺得國際關係專業似乎挺酷,我想試一試。」
「國際關係?將來幹什麼?」
「外交官吧?」李白不確定地說,「或者去To仲裁庭?最近聞里不是老說嗎?中國老被發達國家以傾銷之類的名義被限制,我要學這個,然後為國爭光。」
「那你應該去學法律吧?」
「不,」李白很有主意地說,「國際關係明顯更酷。學習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關係,面兒也更廣。我已經查過了,美國之類的學校,法學並沒有本科。或者說,其他專業的也不妨礙申請美國的碩士。」
「那就好,我也打算將來去美國留學。這樣好。」
兩人並肩走著,似乎未來就在眼前。那天下了點小雪,又是臨近過年,基本上沒學生了,校園裡很安靜。路燈無言,看著這一對年輕人說著話兒走過。
開學就是幾次測驗,李白的分數尚可,自己比較滿意。肖天明比她的更好一些。雖然有時信心不足,但以分數揣摸,兩個人上個重點都應該不成問題。a市高校林立,重點不少,但同時既有醫學院,又有國際關係專業的,且兩個學科都屬於一流水平的,只有a大。
李白偷偷留意過郝延華的成績。讓她覺得不大舒服的是,居然也還不錯。讓她覺得尚可自我安慰的是,不如自己。
付穎說,「我豁出命去,也要考上a大的醫學。我們家三代全搞醫,我得從父業啊啊啊啊啊。」
「你要考醫學?肖天明也要考呢。」
付穎本來趴在桌子上,聽說後立刻直接腰,「什麼?我還沒報名,就先在學校里多了一個競爭對手。啊啊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李白讓她逗的直笑,「那你想辦法把他幹掉,讓他別和你報一個學校。」
付穎轉了轉眼珠,「哎,我派你好了,派你去用美女計。你把他拿下,怎麼樣?」
李白打掉她抓著自己的肩膀,「亂說什麼?!」
高考前的最後一個學期是最容易過,也是最難熬的,人人都像要變形。a市又沒有春天,仿佛過了年就是焦灼的乾熱,混雜著高考的緊張,焦灼中帶著疲乏,唯一能的,就是不斷暢想高考後的生活,仿佛是刑囚已久的人在嚮往外面的自由世界。
四月起,肖天明就一個人住,原因是肖家爺爺被送去醫院。過了些日子,他父親找他談話,讓他搬回家住。
「為什麼?」
「你爺爺以後可能會住療養院。」
「這麼嚴重?」
「他年紀大了,你也知道,身體一直不大好。」
「我可以照顧他。」
「你有專門的醫護人員更專業?」肖天明不說話了,過了會兒說,「那我也可以繼續住啊。」
肖海臻沉吟了下,「別住了吧。」他看了眼肖天明,就是這一眼,讓肖天明感覺到說不出來的意味,仿佛有一種魔力,讓他自郝延秋進門後,第一次沒有忤逆父親的意思。
「要不我住到高考?不,住到我上大學吧。大學開學後,我就有宿舍了。」
肖天明的話說的實在,也沒有惡意,但聽在父親的耳朵里,並不是滋味。人生有時是無奈的,雖然有些事很簡單。
「好吧。天明,你也終於快長大了。一晃眼,真快呀。」
肖天明聽的有點鼻子發酸。男兒有淚不輕彈,別說還有下半句「只因未到傷心時」,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半大小子。
「好好學,好好考,好好過自己的人生,別像你爸似的,被別人操控了路。」
肖天明的嗓子被堵住了,從來沒和爸爸談過心,但他知道當年爺爺非讓他學軍工、呆在軍隊的往事。在那一刻,他和爺爺的感情、他對爸爸的同情,同時激盪在心裡,哪一個都沒有占上風,他忽然說了句,「其實爺爺為你選的路沒什麼不好。」
肖海臻愣了下,很含糊地說,「是沒什麼不好。」很快又說,「好好學習,沒事別惦記你爺爺。一個月去看一次吧。離高考也沒幾天了。」
「嗯。」
肖天明答應了,卻沒想到,這個答應卻讓他後悔終生。
高考結束了。最後一門也考完的感覺只有疲憊。付穎在隔壁考場,兩人並肩往學校外走,一邊走一邊討論這幾天的考試,每錯一道,李白就大叫一聲。付穎說,「我不和你對了,我錯的比你多。」
「什麼啊?剛才問的,可都是我錯的。」
「我沒你記憶力好。我自己做錯的題,根本記不住。」
熙熙攘攘都是人,她們走到校門口停住了,李白和肖天明約好,要一起去吃頓大餐慶祝下。兩人站著接著議論考試,一直到最後,也沒有看見肖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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