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江危感覺自己眼裡的世界都是模糊的。
「我幫你吧。」
江危聞言愣了一下,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手裡的米線被人拿走了。
「啊!」白岌夾起一筷子米線往他嘴邊送,江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從小就沒有人這樣子伺侯他,當然他也覺得他現在作為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人,不需要別人這樣子伺候。而且他一個大男人打個吊針就要別人伺候吃飯,這未免顯得過於矯情了。
那一筷子米線就停在他嘴邊,江危甚至可以清晰地聞到米線散發出來的香氣。
白岌把米線往江危嘴邊送去,江危把頭偏一邊去。
白岌暴脾氣又上來了,「你自己眼鏡模糊了,老子餵你你就乖乖張嘴,懂?」說完把米線強行塞進江危嘴裡。
米線已經進嘴,如果再不吃未免顯得過於矯情了。
江危細細咀嚼著米線。好像還挺好吃,是他喜歡的味道。
白岌忍不住笑了笑:「這就對了嘛,看現在不是吃得很香嗎?」
看江危吃得差不多了,白岌又夾了一筷子:「再來一口。」
江危抬手把米線往外推了推:「白岌,我真——」
江危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一整碗的米線潑灑而下,澆了他一身,他白色的病號服上全是米線的湯漬,打包盒傾斜著倒在床單上。
「白岌,你是不是有病?」江危氣得不行,前面還好好說話,後一秒就把米線撒他身上了,不是有病是什麼?
他剛罵完抬頭一看,就看到穿著運動服的崔澤正站在床邊,崔澤目光兇狠地瞪著坐在床邊的白岌,白岌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白岌蹭得從床邊站起來:「看你爸啊看?發癲滾回去找你娘,我可不慣著你!」
崔澤站了一會,偏頭看著江危,勾了勾嘴角:「我說沒說過,不讓你跟這小白臉待在一塊?」
白岌自然聽出了崔澤的陰陽怪氣,他伸手一把拽住崔澤的衣領,「你說誰是小白臉?還有,你誰啊?憑什麼有權要求江危跟誰往來?」
崔澤跟白岌逼視,「打架啊?我Tm也忍你小子很久了!」說完他隨手不知道從後面的桌面上摸了一個鐵質保溫杯,對準白岌的腦門就砸去。
突然被重重一擊,白岌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他大罵了一句:「我操你大爺!」
說完就抬腳對著崔澤手中的鐵質保溫杯,一腳飛去,保溫杯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隨後哐當倒下。失去工具的崔澤馬上握著雙拳就往前打去。
白岌偏身一閃,躲過了崔澤的拳擊。
發現自己打了個寂寞的崔澤反應過來馬上抬腿想去踹白岌,可腿還沒有抬起,就發現自己被人抓著腳拎起倒立過來,隨後一個過肩摔,他發現自己摔到了門邊上。
白岌大步走過去,接連踹了幾腳崔澤,大罵:「找茬的也不看看我是誰,趕緊Tm給我麻溜滾蛋!」
崔澤挨了幾腳仍舊不服輸地抬起頭來,死死地瞪著床上的江危,「江危,你真是夠賤的,現在敢勾搭男人欺負我了是吧?」
「你Tm給我把嘴邊放乾淨點,你說誰賤?你說誰勾搭誰?」白岌蹲下來,把崔澤的腦袋拎起來,狠狠地扇大嘴巴子。
崔澤冷笑道:「江危那賤人以為能逃過我的手掌心,我告訴你不可能!呵呵呵!看你那猴急樣,你這麼護著他,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麼的?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髒?他跟多少個男人搞過?——」
「啊!」崔澤話還沒有說完,就發出了一陣慘叫。
白岌擼起拳頭兇猛地往他嘴巴子砸去,打得他的臉來回甩動,濃濃的鮮血從嘴裡流了下來,沿著脖子流下來的血呈一個詭異的線條。
白岌怒火中燒地說:「有娘生沒娘養的狗東西,江危也是你可以罵的?既然嘴巴這麼髒,那我看留著也沒什麼用了,我幫你把它廢了!」
江危看白岌下手越來越狠,馬上拔了掛瓶,從床上跑下去:「白岌,別打了,會出人命的。」
白岌根本沒有聽進去,只是呼著拳頭往下打,「這種人不教訓,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今天必須要讓他長記性!」
正當江危不知所措時,保安和醫務人員趕來了。
被人從中間拉開後,白岌還氣得不行,感覺下一秒就要衝上前去將已經滿嘴是血的崔澤再打一頓,還好有兩個保安將他制住了。
崔澤被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半小時後,派出所里。
穿著制服,留著胡茬,有些上了年紀的警察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茶後,抬頭望著對面的三個人。
「說說吧,為什麼要在醫院打架?」
崔澤臉上纏著繃帶,手上打著石膏,聞言蹭地站了起來:「是他先動的手。」
可能因為牙齒掉了好幾顆的原因,崔澤說話的時候牙齒有些漏風。
一直站在邊上的白岌聞言氣憤道:「是你嘴欠!你要再敢嘴臭你信不信我下次把你舌頭割了!」說完捏著拳頭就想往崔澤臉上砸去。
警官見狀生氣地摔了摔手裡的杯子:「好了,安靜!我找你們是來調解矛盾的,不是讓你們打架的。」
白岌聞言不爽地朝崔澤翻了一個白眼。
警官:「接下來我問誰誰才可以開口!」
警官往後靠著椅子,抬頭看著白岌:「他罵你了?」
白岌心直口快,剛想開口懟回去,頓了一下,眸色閃了閃,回道:「沒有。但是他罵江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