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丹田内,灵液早已浓稠的像是飘起了雾气,湛蓝色的雾气不断在狭窄的丹府盘旋,最终汇成一场巨大的风暴,席卷起所有灵力向着丹府最中心而去。
若说聚气成液,是为筑基,道之始也。那么凝液成丹便是真正成为修士后的第一道关卡。而如今,经过将近十年游历之行,度过数次死生之境,眼前这道关卡胤已经隐隐触摸到了………
修行不知岁月,等胤出关之际,已经是两月以后,彼时春色已过,一连数日的瓢泼大雨自遥远的天际倾泻而下,伴随着遮天蔽日的乌云,成功将原本色彩鲜妍的紫禁城渡成一片灰色。
雷霆所过之处,鸟兽不存,不时有渡鸦传来凄厉的叫喊。
来自修行者对比方天地的感知让胤心下瞬间闪过了些许不详的预感。再踏出若水阁的第一时间便召人问过:
“近日京中可有事生?”
“回殿下!这几日气候不好,宫道上,外头街上四处都是积水,大家这会儿大都留在府内,少有出门儿的。倒是前几日有几位老大人出门儿上朝,到了神武门口险些被大水冲走。”
“,因着这个,陛下还特意免去了早朝呢!”小夏子,不这会儿应该叫夏公公回话间还不忘费力拧着衣服袖口处被淋湿的水渍。
这雨还真是,从角房到这里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小夏子方才还特意打了伞,就这身上太监服也湿了大半。
一阵风吹过,小夏子身子不由抖了抖,鼻尖处也有些犯痒痒。唉,到底老了,不能跟以前比了。小夏子心下这般想着,却在下一秒,感到周身处一股暖流拂过,紧接着身上,衣服上,甚至连头顶上的帽子都彻底干爽了下来。
话说太子殿下方才动了吗?小夏子下意识揉了揉眼。
金碧交织的屋檐上,还在淅淅沥沥地落着雨水。
确信自个儿确实没有眼花,那就是没有了。早前虽然知道殿下手段神异,可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这般神仙手段。
恍惚了许久,夏公公方才意识到,殿下这是彻底不打算遮掩了吗?那他要不要下跪谢恩呢?好在在自家主子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小夏子一个激灵,总算反应了过来。
“对了,奴才还想起一件事来,好像是前段时间四阿哥方才出前去去巡视河堤,不过如今有了水泥这等利器,加上刚走没多久便下了大雨,想必四阿哥也没走多远,应该是没………”
小夏子刚想说没事,抬头却见自家殿下陡然变了的脸色。未出口的话当即便憋回了嘴里。
等小夏子再想出口的时候,眼前之人早已然没了踪迹。前后拢共不过一瞬的功夫,看着眼前被暴雨所覆盖的空荡荡的庭院。
不远处早前生机勃勃的芭蕉早已被打的不成样子,然而靠近若水阁附近的月桂却仍是生机勃勃,迎着飓风骤雨盈然而立,连片叶子都不曾被这泼天的雨水打落。
许久,小夏子怦怦直跳,几欲从胸腔中蹦出来的心脏方才逐渐和缓了下来。
胤到达四贝勒府时,四贝勒一家子早已经慌作一团。因着大雨不好随意走动,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这些时日几乎彻夜长驻在了正院里的小佛堂里,佛堂内,每日皆是满室的烟雾缭绕,一叠叠字迹工整的经书几乎布满了整座高台,只愿上宝相庄严的菩萨能施舍一二怜悯。
不同于小太监的笃定,整府前途皆系于一人之身的贝勒府众人却是丝毫不敢去赌意外的可能。
距离胤离去已经离开十日之久,而这场暴雨却已经下了整整八日有余,且除去前两日,贝勒爷便再不曾有丝毫消息传来。
虽说可以归结为大雨人力难行,消息难通,但这么久了又怎么叫人心下不生彷徨。
贝勒府前院,西府海棠早已经被外头的狂风骤雨打的东倒西歪,早前粉白色的花朵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枝干。庭院内,积水早已经尽数末过膝盖,不时有小太监冒着大雨牟足了劲儿费力的清扫着。
“宫里还没有传来消息吗?万岁爷他………他老人家……”
烟雾缭绕的小佛堂内,一身烟灰色暗花卉纹挽袖,头上只简单梳着旗头的清秀妇人急切开口道。
“回福晋……陛下……陛下那里还未走消息传来。”隔着厚厚的屏风,外殿浑身湿透了的年轻侍卫此刻面上满是为难,开口也是支支吾吾。
想也知晓,这种时候万岁爷最多指派些人手沿路四处搜寻着,甚至如今城郊不少村子临难,支派去的人手必然也不会很多。
再是万岁爷的亲儿子,比起朝政又算得什么呢?
至于其他阿哥,这些年斗成这般,不阻挠一二已经是仁慈了,哪里还会费心呢?
想到这些,乌拉那拉氏仿佛仿佛一盆冷水泼下,跪坐在冰冷的蒲团上,浑身上下皆是冰寒。
“额娘,阿玛如今这般情况,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您也莫要过于忧心,且十三叔前几日已经求过皇玛珐亲自领人出去了,陪同的还有大伯家的大堂姐,九叔那里也说会指使门下铺子留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