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卧室的书桌前。
仍然是原来的那间卧室,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已经被妥善修缮好了,我坐在书桌旁的凳子上,眼神散漫向着窗外。
哥谭的天气难得晴朗,庄园外的树林里,似乎能听见鸟儿的鸣叫。
“韦恩先生,您在听吗?”我的侧面传来声音。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向着这位布鲁茜为我请来的心理咨询师点头示意,我拇指弹开手中签字笔的笔帽,继续翻看回答着书桌上这份心理测试量表。
【您最近三月内,是否曾经感到忧郁、失落,或悲伤?】
嗯,没有。
我勾选了【否】。
【您是否曾经有攻击他人的冲动和想法?】
就算有,我也不会选。
【否】。
【您是否对不在预期内生的事件,感到不满、沮丧?】
看样子,该填这个心理测试表的,另有其人。
【否】【否】【否】···
“很感谢您的配合,韦恩先生。”年老的心理咨询师接过了我填写的心理测试表,看也不看,就放进了纸质的文件袋里。
“接下来,鉴于您曾经遭受到了绑架,身体尤其是脑部受过严重外伤,根据您的表现和您家属的描述,我有足够的理由判断您患上了急性应激反应、创伤后应激障碍、适应障碍、抑郁症,伴随躯体性精神障碍···”
瞎扯,有完没完。
我有没有事还要你说?
我转过头继续无聊地看着窗外,看云朵散漫在天际。
“···专业的团队···治疗···帮助···”
我摊开手,打量我的手指。不错,指甲修剪的很完美,也许应该用锉刀继续修一下。
旁边的心理咨询师避开我的余光,在便签上记了几笔。
好样的,你成功烦到我了,布鲁茜。
“···计划···精神药物···康复···”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时间到,托马斯少爷,”管家阿尔弗打开了房门,“很遗憾,您的心理咨询要延后了,布鲁茜主人派我来通知您,该出门了。”
“就这样吧,”我对这年老的心理咨询师点头,目送他离开了我的卧室。
我坐在书桌前,对着桌子上摆放的镜子,拆开了包裹我的头颅的绷带。
镜中的人,面容空洞而乏味,一双蓝眼睛黯淡无神。
一个毫无意义、缺乏趣味的人。
我自己?没什么看头。
脸上和脖颈,无数刀割样的伤痕已经初步痊愈,但仍然是在普通人的范畴。
我不希望这些明面上的非致命伤口好得太快,除了让我作为人类被曝光和研究外,没什么益处。
后脑勺则有点凉,因为猫头鹰法庭想要对我进行非法手术,那里的部分头已经被剃光了。
不过无所谓。
我将镜子倒扣在桌面。
换上了管家阿尔弗为我带来的正式衣物。一套黑色男士西装,搭配蓝色类似水晶材质的胸针,里面则是高领毛衣。
这是我原来西装上的胸针。
我敢打赌,布鲁茜已经把它拆出来仔细研究过,才还给我的。
至于我可怜的大衣?谁知道呢,或许已经在哪个下水道,或者流浪汉的身上。
我整理好衣领,走出房门。
······
“我们去哪?阿尔弗。”坐在车的后座,我看着窗外城市的景色掠过。
多么漂亮的城市,哥谭。
高楼大厦毗邻贫民窟,职业装的上班族路过并无视蜷缩在硬纸板堆内的流浪汉,豪华的轿车碾过污水和垃圾,时不时还有神色紧张的可疑人,三五成群,警觉地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
我和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对视,但是我知道,他看不见我,他只是在看这辆豪华轿车。
“去参加新闻布会。”前面的驾驶位传来管家阿尔弗的声音。
“关于什么的新闻布会?”我追问。
“关于由韦恩集团资助的【托马斯-玛莎哥谭医科大学】的成立,及附属医院的收购相关的新闻布会。”车辆拐了一个弯,离开了哥谭市的中心。
“托马斯?是我名字里面的那个托马斯吗?”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