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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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鷹教眾很快散去,帶走了火把,眼前又變得漆黑一片,楚不歸聽見葉星河也走了,他的腳尖踏在樹梢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猶如雷擊。
楚不歸身體動不了,心似乎也動不了,他就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看著早已空空如也的山坳,眼神麻木,肩膀卻控制不住地顫抖。
「他腰間還有一把軟劍,名叫雪魂劍,是魔教教主的兵刃。葉星河,就是魔教教主紀無情的兒子。」唐易在楚不歸耳邊說著。
夜風獵獵,穿梭在山林之中,如同鬼魅的嗚咽。
楚不歸忽而想起來他和葉星河初見的時候,正是他被人暗害,跌落山崖之時,是葉星河好心救了他。
之後他們便一路結伴而行,楚不歸知道葉星河也對《天心訣》有興,可他從來沒有問過楚不歸,他的坦誠和率真,讓楚不歸漸漸放下防備。
又在朝夕相處中,不自覺被他吸引,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葉星河說,他願意和他一起分擔,他願意陪著他。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流露出的深情不似騙人,所以楚不歸信了,他嘗試打開心門,接納這個比自己小了五歲的少年。
如今回想起來,才知道自己傻得可笑,當初紀無情不就是以率性不羈的外表偽裝了自己嗎。
他偽裝的那樣好,以至於騙過了所有人,直到他最後露出魔鬼面目,小小的江楚都不敢相信那是平日對他極好的紀叔叔。
母親說過:怪只怪惡魔隱藏的太好。
「送我回去。」黑暗中,楚不歸冷冷開口。
他會被騙一次,不會被騙第二次。
第33章一場騙局,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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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易帶著楚不歸回到南軒,葉星河站在院子裡等他,看到他們兩人一起,臉色瞬間變了。
唐易偏還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對楚不歸溫聲關切道:「你不要緊吧?」
楚不歸搖搖頭,唐易意味深長看了葉星河一眼,轉身離開。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還和他在一起。」唐易一走,葉星河立刻走到楚不歸面前,皺著眉質問,那模樣,就像是抓住了糟糠之妻和外男私相授受一樣。
楚不歸靜靜看他一眼,此時此刻的葉星河又變回了那個少年俠客,他身上的戾氣隱藏的乾乾淨淨,若不是親眼所見,楚不歸絕不會相信,眼前的葉星河就是魔教少主。
楚不歸一言不發走進屋內,葉星河緊跟著進去,再次追問,「喂!你怎麼和他在一起?你別忘了我肩上的傷是誰……」
葉星河話還未說完,楚不歸趁機探到他腰間,一把將纏在腰上的雪魂劍拔了出來。劍身寬約兩指,如綢緞般柔軟,泛著寒冷的銀光,劍柄亦是雪白色,上面鑲著一顆黑玉石,握在手中,冰涼刺骨。
這把劍楚不歸再熟悉不過了,當年紀無情做客風霜城時,這把劍就是楚不歸的玩物,父母總是呵斥他,此劍名貴,不可隨意把玩,紀無情卻根本不在乎,任由楚不歸拿著它去砍樹砍蚯蚓。
他當然也沒有忘記,那個夏夜,風霜城的眾人是怎麼死在這把劍下的,劍身滴下來的血流淌一地,是無數個午夜夢回逃不出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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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楚不歸逼視著葉星河,冷冷地問。
葉星河不料楚不歸突然來了這樣一下,有些猝不及防,待看清楚楚不歸臉上的表情後,就知道瞞不過去,於是如實相告,「雪魂劍。」
「魔教教主紀無情的佩劍,怎麼會在你身上。」縱然已經親口聽到魔教之人喚他少主,楚不歸還是不死心地問,他想聽葉星河親口說。
葉星河聽到魔教兩個字,表情微微一變,有些不悅,「是聖鷹教。」
「呵,有何區別?」楚不歸死死握著手裡的雪魂劍,眼神如利劍射向葉星河的眼睛,「我問你,你和紀無情是什麼關係!」
葉星河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在楚不歸的咄咄逼人下,難免不耐起來,他意識到楚不歸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想著他方才是和唐易一同回來,越發煩躁,嘴角的笑也收了起來,「姓唐的不是都告訴你了嗎,還問什麼,沒錯,我就是紀無情的兒子,其實我叫紀星河。」
這個殘酷的真相從葉星河口中說出來,擊垮了楚不歸最後一絲防線,他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了個結結實實,幾乎就要不能呼吸,他把劍用力扔在地上,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穩住心神,「我竟不知,原來魔教之人一直就在我身邊。」
「不用一口一個魔教,我以為你心思透徹,不會人云亦云,沒想到你也是這樣迂腐之人,我們聖鷹教行事是乖張了些,可從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何必說的如此難聽。」葉星河面色冷下來。
楚不歸忽而笑了,笑得悽然又憤恨,「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那我們風霜城上下一百多口人命算什麼?!」
葉星河眼神一震,風霜城的事他聽教中長老說過,名門世家風霜城一夕之間慘遭覆滅,被一場大火燒了個精光。
晚間在前廳,聽著楚不歸和溫非寒的交談,葉星河已然隱約有些猜到楚不歸就是溫非寒口中的故人之子,原來,楚不歸是風霜城的倖存者。
長老給他講了這段江湖上的往事,卻沒告訴他,屠戮風霜城滿門的是教主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