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挤出了教室,保安拉出警戒线,空出了一条窄道,楚南星立刻转了转手腕,从季时风手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学姐,你要带我去哪儿?”秦时风转头,朝楚南星眨了眨眼。
楚南星低声说:“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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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教学楼后有条石板路,路边的草坪上有几间独立的教师休息室,方便全天都有课的教师们来午休,平时几乎不会有人过来。
楚南星推开休息间的门,被迎面扑来的灰尘呛了个正着,还没来得及咳嗽,余光瞥见几个女孩尖叫着看向这边,于是想也不想,抓起秦时风的手,一把将他塞进了休息室,接着自己闪身进去,“砰”地关上了门,再迅速拉上窗帘。
“咳咳……”楚南星吃了一嘴的灰,靠着墙清嗓子,“咳咳咳……”
秦时风好整以暇地打量这间休息室,这儿极其狭小,一张单人沙发、一张矮小的圆形茶几和一台饮水机就占满了整个空间。加上秦时风身材高大,他一进来,更衬得休息室逼仄狭小。
秦时风环绕休息室一眼,确定这里没有监控,这才闲适的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两条长腿,摘了鸭舌帽和眼镜甩到茶几上,抬手解开衬衣第一粒扣子,拽了两下领口,紧接着长呼出一口气。
不过眨眼功夫,他身上温文儒雅的学生气顷刻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张扬不羁的恣意,骨子里的痞气和懒散展露无遗。
楚南星双手环抱胸前,看着秦时风:“不装了?”
秦时风轻轻一笑,双手搭着沙发扶手,整个人朝后靠:“学姐,不如你也别装了。昨天在厕所隔间,今天在休息室,学姐的爱好还真是……别致。”
他们昨晚才在风月场上遇到过,现在这里有没有别人,这冒牌乖乖女还有什么好装的。
楚南星闻言,神情冷下去两分,她心知肚明秦时风多半是误会她了,但她也没打算和秦时风解释。
一是出于对钟逸的保护,不希望别人知道钟逸昨晚在天赐酒吧跳舞打工的事情,否则难以想象钟逸会面临怎样的诽谤和非议;二是她实在懒得和秦时风解释,这么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她多说半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屋里灰尘实在是很大,楚南星刚上完一节大课,嗓子本来就不太舒服,这会儿更是口干舌燥。她从帆布包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在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喝了几口后才觉得好受一些。
秦时风也渴了,适时地咳嗽两声。
楚南星问他:“喝水吗?”
秦时风是被人伺候惯了的,颔首道:“凉的,谢谢。”
楚南星点点头,从圆几上拿了个一次性塑料杯,接了一杯凉水。
秦时风伸手去接,楚南星端着水站到了窗边,往窗台上的一个花盆里像模像样地浇起了水。
“……”秦时风额角重重跳了两下,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个花盆里并没有任何植物的时候,秦时风眯了眯眼,低声道,“学姐,你很好。”
楚南星转过头,看见秦时风僵在空气中的那只手,微微笑了笑,莞尔道:“学弟,你这不是有手吗,我还以为没有呢。”
秦二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他紧盯着楚南星刚喝过水后显得湿润的嘴唇上,眸光中透出一种危险的侵略气息,直白了当地说:“学姐,你和我就不用兜圈子了,我对你很有兴趣,条件你开,你想要车还是要房,还是要现钱?”
楚南星简直烦透了他这副狂妄自大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一百。”
秦时风浑身散发着慵懒气息:“一百万?”
他还以为乖乖女有多难搞,原来也是个用钱就能收买的,没意思。
想到这点,秦时风心头烧着的无名邪火瞬间浇熄了一半。
“一百分,”楚南星背倚着墙,“美国文学期末考,如果你能考到一百分,条件你开。”
秦时风眸光一紧,原来不是一百万,而是一百分。
阳光透过百叶窗,恰好有一束狭长光线落在楚南星眼角,将她眼底的狡黠显露的一览无余。
桃花眼中浮起浓浓的兴味,秦时风摩挲着下巴:“学姐,条件我开的意思是——无论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楚南星耸了耸肩膀:“学弟,当然可以。”
这门课的黄教授出了名的严格,他手底下批出来的卷子,就连高分都极少。更何况美国文学这种课程,卷面上大部分是主观分析题,没有标准答案,不可能拿到满分。
她倒要看看这位不学无术的大明星要怎么考。
而秦时风心里则在想,要考满分还不容易么,大不了给这学校捐一栋楼,买个一百分。
两人一个靠在窗边,另一个窝在沙发里,彼此对视了一眼,在这狭小的休息室中又进行了一次无声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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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秦时风透过百叶窗缝隙,看见外边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身影,手里拿着相机,躲在一棵树后探头探脑,看样子不像是学校里的学生。
难道是狗仔混进来了?
外边那男人发现了石板路旁有几间独立隔间,他像是嗅到了肉味的狗,架起相机就往这边靠。
秦时风反应迅速,立即起身站到门后,紧接着抓住楚南星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
楚南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拽入了一个散发着柑橘清香的温热怀抱中,她眉心一凝,挣扎道:“秦时风,你干什——”
“嘘,”秦时风朝她眨了眨眼,一只手揽着楚南星的腰,低头在她耳畔用气声说,“学姐,不想被营销号八卦的话,就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