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薄但色實的紅蓋頭掩著她的面龐,李婧冉只能透過粗麻的縫隙隱隱約約看清個大概輪廓。
走動時蓋頭輕晃,這才讓她看清了腳下的路。
時辰到?了,小黃已經趕回去開會,沒有人在她腦中嘀嘀咕咕,崖底也僅有這一處竹屋,便顯得?格外靜謐。
李婧冉輕吸了口氣,隔著蓋頭嗓音輕柔地喚道?:「夫君?」
此時此刻,李婧冉和?嚴庚書宛如?完全地位對調了一般,如?今看不清的人變成了蓋著蓋頭的她,而嚴庚書那雙丹鳳眼中卻多了幾分邪魅的神采。
他同樣身?著粗糙的喜服,靠在竹柱上,好整以暇地打量了李婧冉半晌。
原來這便是這幾日來,呆在他身?邊的女子。
倒是嬌小玲瓏,就是不知那蓋頭下是怎樣的容貌。
但不論?她是何等的國色天香,嚴庚書都會毫不憐香惜玉地送她歸西?。
只要一看到?這名女子,嚴庚書想到?的就是這幾日來的恥辱。
他身?為一人之下的攝政王,這幾日身?受重傷時居然被迫依附於一名女子,還要由著她玩兒這種過家家似的成婚,這簡直就是嚴庚書的污點。
更遑論?嚴庚書生怕這女子堪破了他的秘密,自是不會再讓她存活於世的。
不過是個出身?卑微的女子罷了,嚴庚書前些年裡為了爬上如?今的位置忍辱負重,手上沾著無數條人命。
成山的屍骨於他而言,是他地位最好的血祭,也是一種令他分外心安的戰利品。
嚴庚書自是不介意?再多殺一人的。
只是,要等到?飛烈營的人馬趕來後,方能萬無一失。
姑且再多陪她做會兒戲罷,嚴庚書如?是想。
思及此,嚴庚書才不緊不慢地上前,嗓音低沉悅耳:「阿冉,這邊。」
李婧冉不知嚴庚書已在心中敲定好了她的一萬種死法,只見一雙黑靴停駐在她面前。
嚴庚書心懷不軌,然而李婧冉也同樣把自己?的算盤打得?噼啪響。
自從?知道?這個任務的懲罰將會嚴重影響她在現代的母親後,李婧冉便比以前上心了許多。
在長公?主府的日子裡,她除了致力於拉白衣祭司裴寧辭下神壇,剩餘時間都在琢磨小黃口中的這個任務。
它給的任務聽著詳細又空泛,單獨提煉出與嚴庚書相關的部分,那就是使他俯稱臣,並?且刷滿他的愛慕值。
後者自然是好理解的那個,李婧冉平日裡在工作之餘,閒暇時也多多少少看到?過這種類型的攻略小說。
只是俯稱臣,這個條件聽起來卻分外難以滿足。
何謂俯稱臣?
孫悟空被冠上緊箍咒時,那不是俯,而是一種對天性的壓抑。
大灰狼在偽裝成婆婆去誘哄小紅帽時,同樣並?非俯,而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