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青一路走,都没有管身后的何安澜,像两拨不认识的陌生人。
何安澜倒是走走停停,一会在路边摊上挑小饰品,一会停下来看花。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姑娘,买串冰糖葫芦吧。”
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家拦住了她,“可甜了,小姑娘都爱吃。”
何安澜挑来挑去,看中了一串,“老板,麻烦要上面那一串大的,多少钱?”
老人家说:“一串冰糖葫芦一文钱。”
何安澜的钱袋里,银两不少,要么是小元宝,要么是大块的碎银。
她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一文钱。
从兵营离开到现在,整整一个月了,何安澜自己连一文钱都没用过。
这要是平日里,不用她说,盛晏青肯定第一时间就会让车宗付钱。
可如今他已经走远了。
何安澜自己也有钱,完全没道理,求着别人帮自己给钱。
车宗没动作,“姑娘,要不去哄哄公子?”
刚才在船上,就因为吴岳山一只箭,一句话,两人闹了点不愉快。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明着是因为一个外人,实际上都是试探对方真心,偏偏嘴上不饶人。
何安澜斜了车宗一眼,“哄谁?”
盛晏青凶她在先,现在车宗却要何安澜去哄他,这不是笑话吗。
车宗听着口气,就知道自己想的
没错,“姑娘,公子不是那个意思。”
何安澜心想,他不是哪个意思,盛晏青就是那个意思,耍人玩呢。
说好的不演戏,他这一天天无事献殷勤,人设都崩没了,还能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为了利益,干大事不拘小节,亲一亲,抱一抱,盛晏青又不吃亏。
何安澜抓一个碎银问老板,“老板,找得开吗,要是不行,我去哪里可以换钱?”
老人家驼着背,笑着摇摇头,“姑娘,不值钱的东西,送你了。”
他要把冰糖葫芦塞何安澜手里。
“那不行,我又不是没钱。”何安澜看老人家的衣着,处处打着补丁。
这冰糖葫芦,明显就是人家卖了养家糊口的,哪里不值钱了。
“不行不行,老板你等会,我去旁边找人换钱。”何安澜看到不远处有水果摊。
她可以去买些葡萄,顺便换点钱。
老人家却拉着何安澜的手不放,“不用不用,姑娘,你拿去吃吧。”
何安澜能感觉到,他好像还塞过来什么东西,是小纸团的手感。
她心下一惊,不着痕迹扫了一眼车宗。
好在他看着别的地方,没发现。
何安澜连忙把东西攥在手里,然后把碎银往老人家的口袋里塞。
“算了,都给你吧,多的就当小费了。”她拿着冰糖葫芦就跑。
老人家连声道谢:“谢谢姑娘,你真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车宗看了一眼老人家,随即抬脚去追。
老人家继续吆喝,“冰糖葫
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何安澜也没有跑多远,就被车宗拉住了,“姑娘,你跑什么?”
她喘着气,“我怕那老人家不要钱,给我塞回来,我当然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