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谭玲的回信后,林忠文看着那块玉坠,咬牙切齿,只觉得整个天空都变得昏暗无比,自己似乎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他一手拿着玉坠,另一只手拿着谭玲的回信,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极远处的夕阳,便闭上眼,准备跳下去。一阵微风吹过,林忠文又张开了眼,看着这偌大的办公室,这偌大的家业,又想到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纺织厂,深不见底的铁矿山,那一车车粮行的粮食,那一栋栋酒楼客栈,林忠文终于犹豫了,他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他决定马上实施,他像个行尸走肉般没有多加思考,只是很坚决的暗示自己要立即去实施那件事情,那就是除掉林孝成!
他扯下身上衣服的丝线,将玉坠串好挂在身上,自己秘密找到了黑市中的中间人,去与人会面时,他甚至都忘了要做好伪装,直到看着中间人也带着面罩时,自己才想起不能让外人看出他的身份。
中间人:“你要找杀手?”
林忠文:“是的”
中间人:“那你的钱呢?”
林忠文:“事成之后,我会给的”
中间人:“不不不,事成之后那是给他们的钱,至于我介绍的费用,你现在就要给清”
林忠文给了一大笔介绍费,终于通过中间人找到了那几个杀手。
林忠文先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并告诉了他们要杀的对象,以及这人接下来的行程。
林忠文:“剩下的钱等你们干完活,拿着那人的随身物件,来找我结清!”,林忠文冷冷地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又说道:“我可能不会去现场见你们,我会派人过去的,太血腥的场面我受不了”
杀手:“那你最好给我们一件信物,这样我们才不至于认错人”
林忠文想了想,便扯下身上的那块玉坠,交给了杀手,说道:“先亮出玉坠,我的人就能认出你们”
杀手接过玉坠,说道:“这么精美的东西,用来做这个,会不会……”
林忠文:“没有事,等你们杀了这个人,玉坠的主人也需要你们去下手的”,林忠文长出一口气,好像自己解脱了一般。
杀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离开了会面的地点。
直到自己派出去的人回信说没有在约定的地点见到来接头的杀手,林忠文才知道杀手们失败了,但一连几日也没见林孝成有什么动静,既没回家,还频频回信说一切安好,甚至催促家里多寄生活费,林忠文才放了心,至少没有怀疑到自己,林忠文便可以趁着林孝成在外读书的日子,好好整一整那些信服林孝成的公司员工。
陈艳青似乎也觉得林孝成离了家,自己的地位更是无可撼动了,当然也想提携提携自己的娘家人,而这也让林忠文找到了机会,他偏执地将一些曾经的老员工调离岗位,全部下放到基层,一些年纪大的,身体不利索的人根本吃不消,但谁要是反抗林忠文的调令,那就只有开除,就这样,林忠文逼走了一大半对林家企业付出过心血的功臣,有些老前辈还想去找林忠文的父亲林守业评理,但他们甚至近不了林守业的身,林忠文派人严加监视着他们,陈艳青也严守着林府,林守业对曾经这些老部下的处境一无所知,直到现公司效益急转直下时,问到林忠文缘由时,才现曾经的那些老部下都离开了公司,林忠文当然有理由,无人对峙的情况下,林忠文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要么是这些公司的老人作风不正,带坏新人,要么就是这些在公司吃拿卡要,把公司的钱当作自己的零花钱,林守业听了,连连摇头。
空出来的岗位,林守业则全让陈艳青的娘家人或是什么亲戚顶了上去,这些人不需要有什么真材实料,唯有一点,那就是对林忠文的话,必须言听计从,林忠文说往东,他们绝不能往西,只要他们听话,升职加薪林忠文都少不了他们。当公司里再也没了那些嘴上时刻说着林孝成的好的员工后,林忠文才终于觉得这公司终于有了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一切都是这么和谐,自己的人生仿佛也终于圆满了,自己的自信也终于回来了,他开始享受在公司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终于觉得,现在的自己终于对得起曾经看过的那些书,吃过的那些苦了。至于林府里的事情,他从来没有上过心,陈艳青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要不一直在自己耳边唠叨就行。
这样快活的日子终于在林孝成回来后,又开始有了改变,对于林孝成的回来,林忠文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他还是觉得,现在公司里都是自己的人,你林孝成能耐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你想法再多,没人听你的话,又有什么用?
但有一点,还是让林忠文有些难以忍受,妻子陈艳青自从林孝成回来,又开始在自己耳边唠叨个没停,林忠文很烦躁,甚至可以说很讨厌,他从不会真真正正的和陈艳青敞开心扉聊什么,每次总是象征性地应付应付,要么便只是充耳不闻,随她怎么说怎么想。林忠文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公司还在自己完全的控制之下,除此以外,他随便陈艳青做什么,他懒得管,也不想管。但他同样也害怕陈艳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要是再牵扯到自己,那可能会很麻烦,要是再得罪了父亲,那可能会将自己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这是林忠文绝不能接受的,现在的公司就是他自信的来源,没有了它,林忠文愿意去死。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每当陈艳青有什么想法要征求他意见时,他总会模棱两可的,从不会明确的表示自己的态度,如果陈艳青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做好了,林忠文也无所谓,做不好,那责任当然也是陈艳青自己背,她千万别妄想自己会替她做什么,她不就是想做个大少奶奶吗?不就是想做这个林氏企业的老板娘吗?我都满足了你这些虚荣心,那你也别奢求什么。
陈艳青是悲惨的,林忠文从未将她放在心里,陈艳青还一厢情愿的以为林忠文这种态度是对她的偏爱,还以为林忠文不爱说话,是性格使然,还以为自己每次说出想法,征求他的意见时,林忠文都是默默地支持,他只是不善言谈,或者说,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已。陈艳青一直以为林忠文是爱她的,让她做老板娘,处处都顺着自己,陈艳青是这么的享受这份爱。
所有这些直到林忠文知道了林孝成与何家少奶奶谭玲会过面后,一切就又生了改变。原来林忠文也一直派人偷偷监视着谭玲,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那股扭曲恐怖的控制欲。虽然自从收到谭玲送来的玉坠和信后,林忠文也没有再去打扰过谭玲,但他对谭玲仍然还会念念不忘,但已经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一种只能由自己摆布的占有欲。他派人暗中监视着谭玲的一举一动,直到派出去的人汇报说在庙中看到了林孝成和谭玲在一起。
林忠文心乱如麻,林孝成为什么会找到谭玲?难道那个杀手手里的玉坠被林孝成拿了去?林孝成凭借着玉坠找到了谭玲?他又急切地问到手下,林孝成有没有对谭玲下手,有没有将她当作曾经暗杀他的杀手的幕后之人,将谭玲铲除?当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林忠文终于慌了神,谭玲知道了自己曾经想要除掉林孝成的企图,林忠文害怕她会供出自己。
知道消息后,林忠文知道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如果那谭玲真的供出了自己,那林孝成肯定会来找自己麻烦的。林忠文连忙派人再去黑市找那个中间人,可惜苦苦找寻许久,没有线索,中间人没找到,连杀手也没见到。手下无功而返,林忠文心急如焚,他终于又想到了一个人,那是陈艳青的亲戚,曾经在厂子里使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摆平了一伙闹事的工人,林忠文见他有点头脑,便提携他做了纺织厂的副厂长,这可是个美差,那人对林忠文绝对是感恩戴德。
林忠文急忙让这位副厂长来见自己,两人在一家小酒馆里会面,这副厂长好吹嘘,几杯酒下肚,便不管不顾了,眼看又是提携过自己的林家大公子,他可是林氏企业的绝对话事人,副厂长便也对林忠文知无不答,林忠文就从他嘴里套出了几个亡命之徒的名字,知道他们所在地后,便又频频举杯将这位副厂长灌的酩酊大醉,而后不省人事,只得派人送回了纺织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