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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长者刘虞（第1页）

刘镇回到广宁，喜上眉梢地走向县衙。

怎么样，仲远，程绪一改之前接待张世平的冷漠，焦急地等待着刘镇的消息。

刘镇眉飞色舞道：大人，张世平和我约为兄弟，为了迁徙百姓的事情，赠我八十万钱和五十万石粮食！重建广宁的钱财已经解决，现在就看大人您的了。

好啊，仲远，真有你的，程绪大喜道，刘镇向他说起这个办法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这是个馊主意，程绪是文人，当然用不出来这些弯弯绕，商人重利，但是，让刘镇没有想到的，张世平更加重义。

大人，趁热打铁，您这就出去找刘大人吧。

好，程绪说道，我这就出，马上去蓟县找刘大人。你随我一同前去吧，仲远。

刘镇有些错愕，程绪可以越过上谷郡太守公孙孚是因为程绪本来就是刘虞的从事，派遣程绪到广宁来任职，也有锻炼他将来唯一大任的想法。但是他刘镇是什么人，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年轻人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广宁被屠，实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协助程绪处理政务，才会让刘镇当上了这个临时的县丞。

现在，程绪主动提出要带刘镇去见刘虞，无疑是想提携这个年轻人。

刘虞是幽州刺史，一州最大的长官，一州的民政和军事都归刘虞节制。而且，刘虞在当地百姓和边民心中的威望都很高，而且是朝廷宗室，将来必定是位列三公的。

刘镇心中一想，刘虞是他脑海里想起来幽州除了公孙瓒以外最出名的人物，他也很想去见识一下，这个声名在外的幽州刺史。

好，大人，下官愿意同大人一起去蓟县拜见刘虞大人。

二人说罢，当即安排好了县衙的事务，又派人去给阎柔告知了一声，两人就骑着马，带了十几名军士，往蓟县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仲远，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见识，你是如何断定那贩马的张世平就是个大商人，又怎么想到他就一定会资助我们想做的事情呢？

大人，先，现在鲜卑和我们关系是战争状态，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从草原上贩马，必然是有着强大的背景，而且，据我所知，马匹是官府管制的军用物资，所以，他一定是大商人，我与他交流两次，他迎来送往见惯了不知道多少大人物，对我一个小小的县丞却毕恭毕敬，所以，这让我更加确定，他不是那么一个简单的商人而已。

程绪是文人，社会经验毕竟简单，听到刘镇这么一分析，反而觉得他说的有理。没想到每件事都背后都还深藏着其他的道理。

到了蓟县，刘虞听说程绪来了，想着是自己亲手点的将，他也想听听程绪是怎么计划做这个广宁县令的，推迟了其他事情，立刻就让程绪和刘镇见面。

三人见礼完毕，程绪向刘虞介绍刘镇，刘虞见刘镇仪表不凡，心中默默记住了他的名字，等他介绍自己的家世，知道原来是汉光武之子沛王之后，和自己同宗，心中也不免就对他多了一些喜爱。

程绪，广宁的现状，你打算怎么办，此地是鲜卑进入幽州的重要关卡，虽然只是个县令的官职，但是这个地方的重任甚至比郡太守的职责还大，以前的广宁县令战死了，我派你去，是希望以后广宁这个地方变成一个堡垒，变成一道雄关，让敌人永远也不要想通过广宁到幽州来，而且，从广宁出去不远就是弹汗山，那里是檀石槐崛起的地方，所以你知道广宁有多重要，为什么让你去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样。同样的话我希望你转告给广宁都尉阎柔。

大人，下官一定不辱使命。但是，现在广宁的现状不容乐观，第一我需要时间，第二，我需要您的支持，我才能完成您的目标，程绪回答道。

我的支持？你需要什么支持？刘虞奇怪问道。

大人，我们需要您的许可，充实广宁人口，兴建广宁卫所，将广宁建设成为幽州最大的堡垒。

刘虞被程绪的话引起了兴趣，程绪转过头道；就让这手下的属吏刘镇向您具体说明这广宁卫的含义吧。

刘虞更加好奇，刘镇顿一拜道；刺史大人，这是我与程县令实地探察后拟定的关于广宁卫所的计划，如今，广宁已经是鸡犬不留，方今，在广宁驻扎的士兵有一千三百人，这一千三百人虽然可以依托广宁城墙防守，但是，从长远来看，广宁是守不住的，因为广宁城小，一旦被围困，四周支援根本来不及，从代郡高柳，广宁沮阳的支援路线都在山谷之中，极其容易被埋伏。

刘虞听刘镇说的头头是道，心中不免有些暗暗称奇，他对幽州地面的地理方位了如指掌，的确，广宁是边防重镇，但是他的防御地位一直没有提升起来，从广宁去沮阳很快，一旦上谷郡整个被鲜卑占据，他们从居庸，过军都陉，可以直插蓟县，一旦让鲜卑人的大部队从这里冲入平原，那么整个冀州都暴露在敌人的铁蹄之下，刘虞心里是有数的，但是现在这个年轻人居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占稳了广宁，那么整个幽州的防务都要简单得多。

那你的办法是什么，如何据守广宁，又如何把广宁建设成为一座堡垒。刘虞面容淡定，从容不迫，他为官多年，深知很多年轻人都是眼高手低，夸夸其谈之辈，他想知道眼前的刘镇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刺史大人，程县令与众人商议，刘镇不敢把所有的主意都放做是自己的，他这样开头是想故意把程绪也拉进来，要实现大人您所说的据守广宁，我们认为应当分为五部分；纳民、筑城、建堡、养民、共生。这纳民嘛是先要充实广宁的人口，一个地方的归属，必须是有百姓居住的地方才能牢牢归属我们汉人，筑城是我们打算在鲜卑入侵上谷的必经之路野狐岭上修建一座关隘，依托广宁地区蜿蜒的山谷，把防御战线向北方推长三十里，然后我们要重新营造广宁城，加高城墙，开挖护城河，避免广宁被敌人突袭。最后，则是百姓与士兵同生共死，居住在广宁卫的人人当战！以此来完成这个计划。

等刘镇说完，刘虞知道，这是一次机会！刘虞一向以得行教化来安抚人心，虽然边境上大家都很是称颂他，可是每年鲜卑的入侵还是不断，如果能够按照刘镇所说建立起所谓的广宁卫防御体系，那么是否可以推广呢，渔阳、北平、辽西，直觉告诉他，可以这么一试。

你们想迁徙哪里的人口？刘虞问道。

士兵家属、各地流民、境外流民、落难士族、犯法流寇，只要是人口，我们都要！刘镇答道。

好大的口气，你又如何管理百姓民众，其中作乱之辈，你如何约束？刘虞问道。

效商鞅之法，上至官吏、下至百姓，一旦犯法，尽皆处置！这铿锵有力的回答，让刘虞心中的热血仿佛燃烧起来，曾几何时，他也曾是那样刚正不阿的官员，可是几十年的宦海沉浮，他早已经丢下了曾经的初心了。

你可知道，擅自收纳流民，死罪，擅自扩充军备，死罪，擅自处置百姓，死罪！你刚才所说已经犯了五六条死罪，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刘镇不惊反勇，大人，鲜卑入侵，广宁鸡犬不留，上万百姓被掳掠一空，边地要塞，自然当特事处理，倘若刘大人不允，则我等不久之后必死于鲜卑人之手。

刘虞沉思片刻，说道：程绪，你们且在蓟县住两天，你们所说的广宁卫的事情让我和众人商议一番。

是，大人，刘镇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话冲撞了眼前这位两千石的幽州最高行政长官，但是，他心中明白，幽州必须尽快建立起广宁卫，不止鲜卑，此时距离那场天下震动的黄巾起义只有一年时间了。

程绪有些生气，他带刘镇来到蓟州，是想给他一次机会，没有想到他居然那样冲撞刘虞，他不知道刘虞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刘镇这个年轻人盛气凌人了。

两人出了府衙，走在蓟州的大街上，只见两匹马冲撞而来，一匹马上是一名身着重甲，面容不凡，威风凛凛的将军，而另外一匹马上则是粉面无须，面容姣好的少年，程绪刘镇两人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疾驰而来的马匹，那将军骑术了得，一下子勒住了马匹，稳稳停了下来，那少年却没有那将军的骑术，虽然也让马儿停了下来，那马匹却高高扬起，将那少年重重摔落。刘镇眼疾手快，快步接住了那即将要落下马的少年，牢牢抱在怀里，霎那间，刘镇闻到那少年身上的一丝香气，穿越而来的刘镇何其聪明，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其实是一个妙龄少女。

那将军紧急下了马，扶起受惊的少年关切问道：婉儿，你没事吧，那将军面色凝重，转过头来质问程绪刘镇道，那声音响遏行云，整条街的嘈杂声都被他的声音所覆盖；你们两个混账，为何挡我们的路，要是在辽东，我活劈了你们，说罢就要拔剑相斗。

刘镇心中大怒，正要和那人理论，程绪死死抱住刘镇道；仲远，不要和他争执，等我待会儿和你说，刘镇强压住怒火，听了程绪的话。

父亲，少年抱住那将军不让他动怒，那少年沉声道，虽然故意压低，刘镇已经确定，那就是一个少女，她说道；我们快走吧，我没事，今天去找刺史大人要紧，又转过头道，感谢这些公子相救之恩，说罢，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塞到刘镇手里，也不顾刘镇的拒绝，急匆匆地拉着那愤怒的将军上了马，朝着刺史府的方向去了。

这是什么人？刘镇疑惑地问道。

那人就是辽东国长史公孙瓒，是刺史大人眼前的红人，眼下乌桓在辽东辽西那一块作乱，刺史大人全都仰仗这位公孙瓒将军坐镇平乱，此人性情暴烈如火，作战勇敢，而且家族显赫，我们和他争执对我们不利!

刘镇心中有些失望，那就是他们在心中推为英雄的公孙瓒，没有想到他和刘武、赵云要追随的公孙瓒，居然是一个如此暴躁急促的莽夫！

公孙瓒字伯珪，辽西令支人也。家世二千石。瓒以母贱，遂为郡小吏。为人美姿貌，大音声，言事辩慧。

——《新汉书·公孙瓒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