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锐志,你爸的病好点了吗。”
柴锐志酒顿时醒了一大半:“您……陆少?”
陆蘅书在电话那头笑了声:“和我老婆聊了那么久,不知道我是谁?”
柴锐志身子一抖,酒彻底醒了。他们这圈子的人都知道,惹谁也别惹陆蘅书,这是个疯子,背景又深,人又狠又毒,惹上就跑不掉。
姜熙居然是他老婆……柴锐志飞快扫了姜熙一眼,老实地低下脑袋,哪怕陆蘅书是在远隔千里之外的地方,仍然满脸谄媚恭敬。
“不敢不敢,令夫人……我们只是工作原因,工作原因。”柴锐志抹了一把汗:“之前不知道是您夫人,有所怠慢,您别见怪。”
“这个没关系,你随便给他找张床就行了,他不挑。”陆蘅书说得很轻松。
柴锐志吓得后背发凉:“不敢,不敢!!陆少,您别生气,我哪敢对您的夫人不敬,刚刚那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下知道了,我这就安排最好的套房给他。请您放心,这边有我看着,保证都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
陆蘅书这次是真的笑了:“行吧。就你嘴贫,有空回来看看你爸,顺便来我家聚聚。”
“是,是。”柴锐志连忙应下来。
其实他哪里敢去陆家,陆家在军政界举足轻重,他一个满身案底的人,去了不就是自投罗网?
陆蘅书后面那句是特意说给姜熙听的:“老婆,等你回来我们就办婚礼。免得别人不知道,吓着你。”
姜熙扯出一个笑,放软了嗓子:“好啊,老公。”
柴锐志悻悻离开,电话还没挂断。
陆蘅书哼了一声。
姜熙知道,这意思就是问他,长教训了吧,以后还敢不敢出去了?
“谢谢。”姜熙避重就轻。
陆蘅书一个字也没答,赌气似的挂断电话。
这次没有人催促,姜熙在卫生间吐得干干净净,到最后,只能吐出透明的胃酸。
太难受了。
他从没有想过世界会如此扭曲,也从不明白陆蘅书可以连人和画面都不出,仅凭声音和几句话,就能把一个中年醉酒男吓得落荒而逃。
吐完了,身体也舒服了。
姜熙回到饭局上,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从此以后,哪怕他再不想,他这份工作,乃至他这个人,都将永久跟陆蘅书绑定。
陆蘅书不要他那天,就是他实现各种意义上的死亡的那天。
姜熙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如果可以,他宁可陆蘅书从未出现,自己还跟前夫在一起,日子细水长流,前夫会买菜做饭陪他散步,也会笑着说他胖了和他一起晨跑,把他养成心宽的傻子。
可惜这也只是如果,他的前夫魏安,永远也回不来了。
现在他身边的只有陆蘅书,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
柴锐志仅帮姜熙一人升级了套房。
房间规格很高,胜过姜熙的顶头上司。
人人都盯着姜熙,看他敢不敢进去住,能不能接住陆蘅书借他的威。
这决定他们以后如何对待姜熙。
姜熙环顾一周,不懂得为什么,自己明明谁也没有得罪,偏偏要被架在火上烤。
眼前的困境不只是柴锐志给的,还是陆蘅书给的。陆蘅书总能这样,很莫名的把他推到孑孓一身的处境。
血液激流,姜熙长舒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中,面无表情地走近那间规格最高的套房。
他接下来了,跟陆蘅书死拼到底。
刚洗完澡回到床上,还没来得及盖被子,陆蘅书就打来了视频。
“怎么样,那个包很有用吧。”陆蘅书问。
姜熙挂上笑脸:“是的,很有用,谢谢老公。”
陆蘅书得意地说是在网上学的。
很好笑的是,在此之前,陆蘅书似乎断网过很久,不止是断网,而是与世界全方位的切割。
所以陆蘅书对一切都很新奇,姜熙刚恢复工作那段时间,他最喜欢跟在姜熙身后转。
上下班要挤地铁,偶尔才能转出租,陆蘅书乖乖坐在姜熙身边,眼睛眨啊眨,往外面的世界大胆地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