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毫不知情,多么无知又可恶的男人。
但也是这个男人,5年前守在她的床边,看到她醒来,便流着眼泪说“一切都过去了”,也是这个男人,5年里对她呵护备至,将她视作唯一的妻子,痴痴的等她。
如果是为了这个人,就是1o个星月、1oo个星月,她也下得去手,多脏都可以,只要是为了这个人。
她忍不住落下泪来,暗暗决定,要尽快把一切都说出来,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她再也不愿意这个人对着她,却叫着别人的名字。
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封司予心里有她,就足够了。
封司予见金容目光中千言万语,欲言又泣,心里疼得无法忍耐,一咬牙抓过金容的手,低声说道:“言犀,我下午和母妃商量过了,关于我们的婚事,我不想再等了。”
这句话如同雷鸣,冲进金容的耳朵,她吓得抬起头瞪着他,封司予却红了脸,眼中无限欣喜,“虽然你上次不许我提,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5年,我们的心意早已是相同的……你知道吗,昨晚我好害怕,你这么美好,我好怕那些人看见你,我不想他们看见你,要是他们现你这么好看……”
“殿下。”
“真的,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我看到他们看着你,就连七皇兄都看了你许久,我……我真的害怕,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一天也不愿意再等了。”
“殿下……”
“说了叫我司予的,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母妃跟你提这个事情的时候,你可不许答应她同时封别的侧室,听见没?我只想娶你。”
金容听了这句话,心里喜悦到一片空茫,她看着眼前的人,手都抖起来。
封司予心里果然有她,果然只有她,自己还求什么呢?
有这个人就足够了,其他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司予……”
她忘情的唤出这个名字,正要说话,看到庆王妃从殿内走出来,仿佛知道他们在这,径直走过来,心里便一抖,急忙抽回手,擦掉眼泪行礼。
“司予一直等到现在,望眼欲穿的,你怎么才回来?”
“……我在街上多逛了一会儿。”
“我就知道,快,我让小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菜,千言万语,先陪我吃了饭再说。”
“义母……”
“母妃,”封司予柔柔的插嘴,“母妃存心打扰我们说话。”
庆王妃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又见金容眼睛都肿的,目光微闪,拉过她的手,“你怎么了?”
“我……”
“是我刚才跟她说了那件事。”封司予急忙帮她圆场,“母妃,你不许怪我,何况母妃也是这个意思的,你说我说,都一样的。”
“你啊,别的事情都不急,就这件事没头没脑的,哪有你来说的?真是没规矩。”
“……”
庆王妃仿佛放弃一样叹口气,却没有反对的意思。此时,夜幕初降,周边一个人也没有,她看看封司予,又看看金容,大约是被宫里的闲言碎语勾起往事,面上和软了许多,怀念一般的叹道:“好孩子,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跟姐姐说过了,等你长大,非要嫁给我儿子不可。江老夫人养育我长大,我无以为报,即便不能让沈府重生,也必定让你风光大嫁,司予这一生,只有你沈言犀一个正妻。”
“一个正妻……?”这句话出来,金容心里一片冰凉,她低下头,看着牵着自己的庆王妃的手,突然有些不明白。
“那当然,按理说,皇子大婚的时候,要同步册封正妻和侧室,司予说了,只想娶你一个人,我也是这么想的,就算需要侧室,也必定不能和你一起过门,‘天女’的头衔,郡主的身份,是因为我无法对外明说你的身份,但有这两个头衔,任他什么门第,在你面前,都是做侧室的份。”
“义母……”
金容的眼泪滚滚而下,一路上左思右想的决定,在“正妻”这两字面前灰飞烟灭。
她心中绝望,忍不住的想,为什么,言犀你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找我?
这让我如何是好?
金容的眼泪掉在深宫的地板上,碎成无数片,同一时间,距离皇宫十几公里的一座宅院里,一堵藤蔓交错、经年不见阳光的墙“轰隆”倒塌,一具干枯的尸体在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芒中,暴露在逐户熏艾的衙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