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看在,看在宗主的面子上……老头子修行不易,耳顺之年,才混得外门执事的职位……求大人宽宏大量,饶过我吧!”
我看了莫正阳半晌,就当他面色惨白,目露绝望的时候,松开了左掌。
“嘭!”的一声,莫正阳站立不稳,连退几步,被脚下的凳子绊倒。
然后赶紧爬起来,弯着腰,抱拳,颤声急道:“谢大人!谢大人!”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放过你,不是怕你们朝天宗,更不是看在你们宗主的面子上。”
“你们宗主是厉害,但不见得天下无敌,也不是所有人都买你们朝天宗的账!”
“这次放过你,是因为朝天宗一位长老,与我有旧,故此而为。”
“当然了,”我冷笑,“不是云鹤那老杂毛。”
“手下败将,他还不配!”
“收的弟子也是恶心无耻之徒!”
莫正阳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我目光转到池枫身上,“现在,该你上路了。”
池枫目光空洞,眼神呆滞,两手机械的伸在前面空抓。
因为剧痛,他全身都被汗湿透了,犹如一滩烂泥,如果不是靠着桌边,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他已经不再嚎叫,很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我瞥了一眼御绡,虽然脸上还是冷冰冰的,我看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心中一动。
左手隔空一抓,黎叔袖中的那把短剑“嗡”的一声飞过来,抓在手里,看着御绡,向前一递。
“绡绡,你来。”
“啊?”
御绡怔了一下,愣愣起身,微微有些颤抖着接过短剑,迟迟没有动作。
“杀了他,”我平静地看着她,“担心衣服溅到血,就照准心肺的位置刺进去,注意避过胸骨,从肋骨侧面刺入。”
“想要解恨,就切开喉咙气管,再割下头颅。”
“师父……”御绡看着我,脸色苍白,嘴唇微动。
似乎不敢相信,如此轻易之间,就要判定一个人的生死,还是自已动手杀人。
虽然刚刚这个人,言语轻薄于她时候,她心里一瞬间也冒出过这个念头。
“我……”握着剑的手微微颤动。
我挑眉,“你在犹豫什么?怎么,下不了手?”
御绡避过我的眼神,低下头,呼吸急促。
“呵……”,我笑了一声,“你觉得他罪不该死,就此杀人,是小题大做,糟践人命?还是嗜血冷酷,丧心病狂?”
“如果今天在这屋子里吃饭的不是你我,而是别人,是没有自保之力的其他女子,你觉得她能逃过这劫吗?”
御绡身子一颤。
“此人如此嚣张跋扈,做起这等腌臜事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轻车熟路,哪怕明知在八楼吃饭的人都是多少有些背景的,他还敢如此行事,这说明什么?”
“他仗势不知道干过多少次这种事了,不知道坏了多少女子清白!”
御绡握剑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
我又是一笑,“这就是你所向往的江湖,你杀我,我杀你。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实力不济,只能被人欺辱,这是世间天道之法!”
“你在宫里,御璟可以保护你,没人敢对你如何。到了宫外,没人会在乎你是不是王公贵胄,行走江湖的人,都是刀头舔血的角色,你不够强,不够狠,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带人进来行此恶事,是他的因。可惜实力不济,送命在此,他该死,这是他的果。”
“现在,剑在你手里,”我看着她,“举起来,刺进去,帮他了结这段因果,也是了结你的因果!”
“否则,一辈子就待在宫里别出来!江湖与你无缘!”
说到后面,我已是声色俱厉。
御绡缓缓的转过身,两眼通红,颤抖着,吃力的提起短剑,盯着宛若痴呆的池枫,呼吸越发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