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当时年仅十岁的景元,窥见了肮脏成年人世界的一角。
也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那时景元一愣,察觉到了方才忽略的盲点。
既然作为被霸凌者,知晓那几个人的所作所为,那为什么会让自己落单?以至于被堵到小巷?
他倒吸一口凉气,生怕羡鱼跟他们动手,更怕羡鱼一人敌不过,于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没必要为了那种人动手啊!以暴制暴是不对的!”
羡鱼后知后觉,似乎是现自己说错话了,然后随口敷衍道:“我开玩笑的。”
景元没看出来对方在糊弄自己,还松了口气,被羡鱼三言两语哄回了家。
等到第二天,景元忐忑又紧张地上学,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却听到羡鱼请假三天的消息。
景元:“……”
这就是羡鱼哥想到的办法吗?不会想放学等他们落单挨个套麻袋敲闷棍吧!
景元只得在放学时,在家附近四处晃悠,试图寻找羡鱼。
等到他们再次见面,已经是在三天后了。
景元找上羡鱼询问,他却说:“普通学生遇到校园霸凌,不都会请假回家休息吗?”
这种紧要关头,羡鱼你为什么还要在意普通学生的标签啊!
景元无语凝噎,连哥都不想叫了,真想直呼大名,他半天憋出一句:“这算什么普通学生?”
羡鱼不动如山,轻描淡写道:“别着急,等着就好,对了,给你的那张纸,还带着吗?”
见景元点头,羡鱼又叮嘱他:“如果有事,记得放学后再找我。”
紧接着,那位被霸凌的羡鱼,精通卜算、符咒的传言,迅传遍整个学宫。
后来,那几位欺负他人为乐的霸凌者,不知见到了什么,惊叫着从教室逃出。
度之快,还以为他们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就连从云骑军刚退下的保安大叔,也没能追上他们。
霸凌者们请了长假,等再次回来上学时,彻底变了个人。
他们先前是排挤,如今就是谄媚。
一遇到羡鱼,恨不得当场12o度鞠躬,更有甚者涕泗横流,死活要他将自己收为小弟。
由于太过夸张,羡鱼还被老师带进办公室询问,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什么羡鱼怒而画符咒人、招魂复仇等等谣言,闹得沸沸扬扬。
景元经过回想,现当时的羡鱼刻意回避了关于黄纸的话题,于是主动找上门,问:
“你不会真的画符诅咒他们了吧?”
羡鱼还是那副分辨不出喜怒的表情,只是……看着有点想翻景元白眼。
“怎么可能?我画符可是会耗我蓝条的!咒人还得背上因果……他们又没给我巡镝,我凭什么咒他们?”
景元不懂就问:“蓝条是什么?”
“呃……”羡鱼卡壳,思量片刻开始解释,
“怎么说呢,卜算和玄学沾边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蓝条呢,就相当于体力吧,蓝条耗没了,就得用血条——也就是寿命。”
景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卜算还得耗寿命。
“通常情况下,卜者是不会耗费寿命的。”羡鱼继续补充道,
“为了回蓝,也就是为了恢复体力,卜者一般会拿点什么作为交换,例如巡镝之类的……我拿符咒换钱不香吗?何必倒贴我蓝条咒人呢?”……
“为了回蓝,也就是为了恢复体力,卜者一般会拿点什么作为交换,例如巡镝之类的……我拿符咒换钱不香吗?何必倒贴我蓝条咒人呢?”
景元将信将疑。
羡鱼只得耐下心解释:“我只是在书本里夹了几张符纸,刚好被他们翻到了而已。”
景元问:“你的意思是,他们看到符纸,误以为你诅咒他们,于是自己吓自己?从话本里的反派,又洗心革面成了你小弟?”
羡鱼无语:“看什么话本,看点好的吧……”
景元面带忧色:“你给过我一张符纸,你的蓝条怎么办?现在不会是在耗你寿命吧?”
较他年长、方才还侃侃而谈的羡鱼,愣住了,随后微微俯身,朝景元摊手:“给巡镝啊。”
景元很是为难,他不知道符咒的价格,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担这钱,只得在自己的书包翻找着,刚翻出一枚巡镝,就被羡鱼拿了过去。
他笑着说:“够了哦。”
羡鱼没有追究霸凌者们的所作所为,在几人公开道歉、写检讨后,十分大度地原谅了他们,从此身后多了几个指哪儿打哪儿的小弟。
等到年岁渐长,景元才察觉到端倪。
两人其实并不顺路。
对方担忧自己卷入风波。
哪怕那概率微乎其微,他也不想拿那微小的概率去赌。
或许是自诩年长者,他关照比他小的孩童。
而对霸凌者更不是大度,他们的父母分别就职于天舶司、丹鼎司、地衡司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