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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二侠出嫁(第2页)

许桂花出生三个月后,家里却突遭横祸,许桂花的爹得罪了土匪,一天晚上土匪闯到家里,把许桂花的爹一枪打死了。藏在地窖的金银财宝也被土匪抢劫一空。

许桂花不满一岁,许桂花的娘迫于生计改嫁到洛南县去了,把许桂花留给了祖母。

许桂花的祖母没钱继续给许桂花雇奶娘,就要辞退这个奶娘,但奶娘对许桂花有了感情,不但认许桂花做了干女儿,还不计报酬把许桂花喂养到两岁多。于是,许桂花长大后,就一直拿干妈当亲人,拿干妈的儿子赵长富当亲哥哥。

“姑,你在家歇着,我和二侠、喜妹一块去地里。”赵志军对许桂花说。

“好吧!我和你娘留在家里给你们做饭。”许桂花由衷地笑着说。

“二侠,喜妹,咱们去田里吧!”赵志军挑着满满两桶尿水,招呼二侠和喜妹说。

就这样,赵志军挑着尿水担子,二侠挑着洋芋种,喜妹扛着两把锄头,三人一块来到河滩地里。赵志军一放下尿水担子,就麻利儿地挥起锄头挖起洋芋窝子来,二侠用马勺朝窝子里浇尿,喜妹朝窝子里放洋芋种。

赵志军一来,二侠这位家里的主要劳力,一下子变成了帮手。

“二侠,你挖窝子,我回去挑尿水。”赵志军一边红着脸把锄头递给二侠,一边挑着空尿桶担子返回去挑尿水去了。

二侠望着赵志军结实的背影,那颗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就在这一刻突然安稳了下来,那颗本不该属于女孩子的坚硬的心,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化了。就在这一刻,二侠认定了赵志军。

农历五月,后坡的麦子熟了。已经和二侠订了婚的赵志军,没等自己家麦子开镰,就上许桂花家帮忙割麦子来了。

赵建军干农活儿真是好把式,他帮着在地里割了半天麦子,然后就让许桂花和喜妹继续留在地里割麦子,他和二侠朝家里搬运麦捆子。赵志军用扁担挑了两大捆小山似的麦子,颤巍巍离开了地头,身后跟着背着一大背麦捆子的二侠。就这样,赵志军和二侠头顶烈日,一趟趟往返于家里和地里。一个礼拜后,麦子终于收割结束。

接下来,还要种苞谷。于是,赵志军又挑着尿水担子,帮许桂花家种苞谷,种黄豆。

这个夏收,有赵志军挑大梁,二侠肩上的担子变得轻松了不少,二侠第一次觉得被人呵护真好!第一次找到了做女孩子的感觉。

1988年十月,二侠要和赵志军要成亲了。爱面子的许桂花,在丈夫患病的情况下,还是尽其所能,为二侠准备了体面的嫁妆——四床被子,一对枣红色桐木箱子,一俩自行车,一对搪瓷脸盆和一些生活用品。

大侠和贺俊山带着儿子贺鹏程,高高兴兴地回娘家参加二侠的出嫁宴席。

“志军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娶了我家漂亮能干的二侠。可志军憨厚老实,往后他和我家二侠过日子,一准会被我家二侠欺负的。”大侠结婚生子后,回到娘家依然一副大小姐气势,她站在院子里,用银铃般的声音,和邻居家嫂子们聊得热火朝天。

“夫妻就要一个哭的搭一个笑的,二侠聪明能干,志军憨厚勤快,这两人喜结良缘,婚后小日子一定会过得红红火火……”

有嫂子说,“志军真是好福气,娶了心灵手巧的二侠,今后可有好日子过了。”

有大婶子说:“二侠和志军亲上加亲,婚后会一定会相亲相爱,倍儿幸福的。”

院子里的嫂子、婶子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说笑打趣着。

二侠婚后不久,就到了秋收时节,坡满坡遍野的包谷棒子露出了黄灿灿的笑脸。二侠不忘母亲的重托,抛下自己家的农活儿,和志军一块回娘家帮忙收苞谷。苞谷收回家后,接着又起早摸黑下地播种小麦。等麦子播种结束,二侠和志军就匆忙回自己家干农活儿去了。

苞谷收回家了,麦子也播种到了地里,但许桂花家后坡还有四分红薯地。二侠临走前,对许桂花说:“娘,你和喜妹先把红薯蔓子割了,等我和志军回家把麦子播种到地里,就来帮咱家挖红薯。”

秋日,后坡路边的柿子树上挂着红艳艳的柿子,就像一个个红灯笼,为丰收的季节增加了一抹丰收的喜庆。许桂花和喜妹拿着镰刀,一连三天去后坡割红薯蔓子,娘俩辛辛苦苦,终于把蔓子割完了。可刚割完红薯蔓子,天上突然阴云密布,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老天爷变了脸,这满天乌云的,可能要下大雨。要是下几天连阴雨,红薯就会腐烂到地里。你二姐出嫁了,婆家的农活儿可能还没有干完。咱娘俩可不敢再等人家了,得赶快把红薯挖出来挑回家。”

“我二姐说帮咱们挖红薯,怎么到现在都没来,可能忘记了?”喜妹说。

“你二姐出嫁了,还有自己家的农活儿要干,咱不能凡事都依靠人家。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今后家里的农活儿,你要帮娘承担了。”许桂花说。

于是,每天天麻麻亮,许桂花和喜妹就掮着菜镢子,挑着担子上后坡挖红薯。娘俩一边挖,一边穿插着把挖出的红薯挑回家。许桂花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刚满十八岁的喜妹又身体瘦弱,娘俩一老一小,挑着红薯担子,一趟趟往返于家里和地里。

秋收时节,后坡蜿蜒的土路上,全是肩挑背扛挖红薯的村民。谢天谢地,虽然天上阴云密布,但老天爷阴了几天脸,雨点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娘俩经过四天起早贪黑的劳动,终于用羸弱的肩膀,把四分地的红薯全部挖出来并挑回家了。

秋收结束了,许桂花家的苞谷被辫成把子晾到屋檐下,红薯也浸了保鲜剂,一篮子一篮子下入了地窖里,红白萝卜也窖进院墙根土坑里,大白菜用玉米秆苫起来,萝卜缨子酸菜也窝了满满一八斗瓮。许桂花终于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过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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