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燕轲所说,十个手指头有长有短,有所偏爱无可厚非,可都是读圣贤书的,谁也不能因着这份偏爱,便将不爱的给弄死吧?这也太……众人一瞬间想到了一个词。
“虎毒不食子啊,父皇!”燕轲的一声痛呼喊出了众人心中的所想。
燕正天一张脸精彩的如同开起了染房,他在筹谋着要如何将燕轲踩入尘土,谁能想到,自已这一刻却被打入了泥泞!
“是谁的意思?”燕正天沉了眉眼,冷声说道:“你即便挟持了朕,也不敢担了这弑君之名吧?你想怎样?你娘呢?你外祖呢?叫他们出来吧。”
燕轲笑了笑,他目光一抬,幽幽的扫过场中面如土色的诸位大臣,默了一默,轻声说道:“父皇说得对,这弑父之名,非不得已,儿臣是不愿担的。”
也就是说,若是必要,他还是会担的!
燕正天眉头蹙了起来,他目光扫过场中诸位面面相觑的朝臣,冷声说道:“逆子,满朝文武此刻斱看着,即便是朕死了,你以为你就能坐稳龙位不成?”
燕正天的话,显然是戳中了燕轲心底最虚心的地方。今天,虽然将满朝文武都包围了,可是他也不可能将这些人都杀了。他的目的是皇位,而不是没有朝臣的光杆司令!
但是……
燕轲笑了笑,他目光落在隐露忠义之色的几位朝臣脸上,冷声说道:“父皇你好似忘了,诸位大人的内眷此刻还在永福殿,诸
位大人府上委以重望的嫡长子也在此,难道真要为了您这样一个昏君,而赔上发妻亲子之命吗?”
似乎是为了应证燕轲的话,这时韦皇后的得力宫人,韦秀自永福殿袅袅而来,到得跟前,屈膝一福,说道:“启禀殿下,娘娘让奴婢来跟殿下说一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有劳姑姑。”燕轲朗声说道。
韦秀连称不敢,抬头扫了眼场中噤若寒蝉的诸位朝臣一眼,笑了笑,柔声说道:“诸位大人,我家娘娘说了,她和殿下不过是想博个活路罢了,论理,殿下不但占了嫡也占了长,由他继承皇位是再合理不过的。还请诸位大人三思而后行!”
眼前的大火还在继续,众人毫不怀疑,若是逆命而行,韦皇后会将广阳殿的那些内命妇活活给烧了!
“崔大人。”燕轲看向人群中的崔缙彦。
崔缙彦夫妻情深名声在外,到也不怪燕轲点了他的名。
被点了名的崔缙彦走上前,对燕轲行了一礼,抬头看向燕正天,“皇上,臣一生只忠于皇权,您若是慷慨赴义,臣与拙妻理当追随而至,还请皇上给臣一个示下。”
燕轲似是没有想到崔缙彦会这样说,不由便挑了眉头。
而被崔缙彦点名的燕正天却是气得牙齿都疼了,他当然不想死,他是皇上,可是,崔缙彦却告诉他,他若是不能慷慨赴死,那他也就只能缴械投降了!
“崔大人此言差矣!”御史台的
素有忠正之名的老御史陈庭元站了出来,义正严辞的怒声喝道:“皇上是君,我等是臣,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岂可……”
陈庭远的话声未落,一道寒光突然疾射而来。
此时站在他身后的温晋王不由大声喊道:“陈大人当心!”
但为时已晚,箭直直穿过陈庭元的喉咙,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后,陈庭元两脚一伸,死了!
“哪位大人还想试试?”燕轲面如寒霜的喝问道。
刺鼻的血腥味慢慢弥散开,谁还想试?
生命只有一回,这是天家父子的争执,他们何其无辜要卷入期间?
见没人出声,燕轲才要开口,不想,一道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我还想试试。”
燕轲猛的抬头看去,便见燕离缓缓的走了出来,目若寒星的看着他,说道:“你想当皇上,无可厚非,可是,你不该惘杀无辜!”
燕正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会是燕离。
他不由百感交集的看着燕离。
而燕轲在对燕离的那一刻,却是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当下怒声道:“好,我成全你!”
话落,大手一挥,顿时箭如蝗雨自四面八方向燕离射来。
燕离不慌不忙的抽出腰中软剑,一片密不透风的寒光中,箭矢纷纷落地。
一侧的吴国兴见此,不由急声喊道:“殿下,再不动手,便要迟了!”
“杀!”
冷冷的一声轻喝,下一刻,便看到无数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冲出
来。
“父皇,传旨传位给儿臣吧,不然……”
燕正天冷哼,“你要真有那本事,就动手吧,朕便是死也不会将这皇位传与你!”
燕轲温雅的脸上顿时一片狰狞之色,手里的剑当真便要狠划之时,一道身影却如闪电般窜了出来,没等他反应过来,燕正天已经从他手上被人劫走。
“皇上,您没事吧?”
燕正天看着将他从燕轲手下救出的崔缙彦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而失了燕正天为依仗的燕轲,一惊之下慌了神,当即大声喝道:“杀,给我统统都杀了!”
崔缙彦将燕正天往帝党的朝臣中一塞,返身便杀了回去。
而此时的永福殿。
韦皇后冷眼看着被喝令原地静候不许擅自走动的众命妇,厉声喝道:“非是本宫要为难你们,你们是死是活,且看在父的夫婿心中有多大的份量吧!”
淇国公之子汤友德,一对鹰眸阴沉沉的刮过殿内早已吓得两股战战的内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