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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PART III37 听风的歌（第1页）

37《听风的歌》

“下一站到哪里

到底爱在哪里

从谁的怀里转到哪里”

——李焯雄作词，万芳演唱

枕头边忽然铃声大作，我和璟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嘴时嘟哝着这是谁啊，一大早的！我起身把窗帘拉开，可早都不是一大早了，然后就听背后璟惊诧的声音：“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打开咖啡机，煮两杯美式，然后开始煎火腿和鸡蛋，璟已经麻溜地从床上起来，冲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我在厨房把鸡蛋刚煎好，璟竟然已经洗漱完毕，端起咖啡猛喝了一口说，你自己吃吧，我得赶紧去凌晞家一趟，又出事儿了。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开手机，刷刷微博，看看即时新闻，刚打开微博就看到接连几条都是:我靠！凌晞竟然是个拉拉？

我赶紧往下刷，果然又是江汉的杰作，早上八点，江汉了一条最新图片微博，图片是在凌晞家地下车库拍的，图片中，凌晞正跟一个人拥抱热吻，而吻她的那个人，虽然看不清正脸，但从身材和型却能一下子就看出是个女的，那女的别人或许未必认得是谁，但我一看，嗬，这不正是咱们的马爷马红娜么？

瞬间我就明白了刚才那一通铃声大作的来历了。原来，昨夜下那么大雪，人江汉也没歇着，就守在凌晞家小区的地库里，当然他或许未必就是专为盯着凌晞而来，这个小区住着好几位明星艺人呢，却正好撞见马红娜和凌晞从火锅店回来，凌晞下车时，马红娜死死地抱着凌晞，抱着就是一通猛啃，这一通啃真是一点没落的全进了躲在暗处的江汉的镜头里。

江汉这一条“女星凌晞深夜与女性地库拥吻性向成谜”的微博瞬间转已经过万了，下面的评论更是热闹非凡，围观群众们个个眼界大开的样子：原来凌晞玩这么猛呢？啧啧，新科视后竟然是个拉！忽然就又有人突一问：

既然凌晞是个拉拉，那她从前跟冯严结婚算是怎么回事？冯严知道吗？莫非冯严跟她离婚就是因为现她喜欢女人而不是如凌晞所说的自己不能生孩子？我靠，这看似清纯老实的凌晞，竟然撒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这也太不地道了吧？那冯严得有多憋屈……

节奏就这样被带的轰轰烈烈沸沸扬扬了，带的连我的心里都不免有些疑惑了，想起我从前问璟凌晞和冯严之间到底有啥隐情，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这疑惑不免就更加深了。于是我了一条微信给璟：看到微博了，凌晞不会真的是拉吧？

璟的电话马上就打过来了：什么呀，你还不知道老马嘛，喝了酒就散德性，逮谁亲谁！昨儿保姆车先送凌晞后送她，结果凌晞下车时她劲儿上来了，跟着就下来非要跟凌晞一块儿回家，她一喝大了的人，谁也没法跟她现场讲道理，凌晞哪儿拗得过她呀，只好哄她说，要不亲一下了事，结果丫就抱着凌晞一通猛啃，这就让江汉逮了个正着！你说这江汉也是真孙子，其实凌晞让老马亲了两下就把她推开自个儿上楼了，司机和凌晞的助理把老马生拉进了车里就送她回家了，但江汉偏偏就只那几张抱着亲的图片，还故意说的好像俩人偷情一样……

我问璟那你们现在打算如何处理呢？璟说，要是一个不知名的网友的吧，我们肯定就找张斌他们帮着删贴了，但现在是江汉的，这就有点棘手，江汉是大V了，而且本身就跟咱们不大对付，没得可谈的余地。现在只能先安排粉丝团的人控评了。我刚把老马臭骂了一顿，现在正商量是否要回应，怎么回应了。

我问璟，有几个问题要先搞清楚，第一，确认凌晞是不是拉拉？第二，确定老马没跟凌晞上楼，除了车前亲吻再没有别的动作了？第三，确认江汉没拍到老马的正脸？璟说，头两个问题我可以负责任地跟你确认，凌晞肯定不是拉拉，老马除了亲了凌晞，别的啥也没干，至于第三个，目前我尚不敢确认，但从江汉曝光的这个图片来看，除了羽绒服的款式和型能看出是个女的来，别的还真看不出到底是谁。凌晞家地库光线本来就暗，江汉应该是躲在他的车里头拍的，就算是凌晞拍的也都不是特别清楚。

我想了想说，那这样似乎就好办多了。我的建议是，出了事别躲，先，大方承认有这么个事情，但，只说是闺蜜喝多了的过分昵举动，算不得什么；其二，如果能保证江汉没有别的实锤证明凌晞就是拉拉，那不妨顺着他带起的拉拉这个节奏，转变风向，否认拉拉身份，但支持女同群体，没准儿反倒能给凌晞再带动一拨好感，争取到同志群体的称赞和支持，你们觉得呢？但这里有一个隐形bug，就是如果有人扒出亲凌晞的人其实是老马，就要看老马自己介不介意扛不扛得住了。

璟说，那我们商量一下先。

中午的时候，凌晞的微博更新了：

“哎呀糗大了糗大了！果然酒是乱性的狂魔！闺蜜们，下次我喝多的时候，能不能找一个比我清醒的送我回家啊？这下可误会大了，你们要对我后半生负责哦！感谢a江汉大记者，看来您不仅是个好摄影，更是个好剪辑，好编剧，一下子把我们的闺蜜情给升华了。慢说我们都不是拉拉，即便昨晚送我回家的真是个拉拉朋友，我也一样会接受她这样的送别之吻，那是我们闺蜜间私下相处的方式，也是我尊重她们的方式，这样有问题吗？”

但阳又说了，这样也还是只能解一时之急，八卦这种事情，尤其是性取向这件事情上，八卦群众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想彻底撇清拉拉嫌疑，凌晞或许该谈一场公开的恋爱了；我又想到一点，这事也不能让同志们看出这次博是对他们的一次性利用，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多公开支持一下同志们，要知道，在娱乐行业，同志群体才是这个行业最有力的支持者，台湾歌手这两年片，都热衷去同志夜店搞活动，也有歌手利用同志的支持上位后又跟同志撇清关系，从此被搞的臭不可闻，水可载舟亦能覆舟，这个可不能马虎的。

璟连连称是，说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帮她们下了一个决心，其实前不久有一个同志题材的文艺片《艳焰》找到了凌晞，公司一是觉得文艺片受众群太小，导演的名气也不算大，二是也怕影响凌晞的声誉，所以一直犹犹豫豫地没答应，“但凌晞其实很喜欢这个剧本和找她演的这个角色，既然出了这件事情，那我们就接了吧。”

接下来，又该是阳出手的时候了。一周之后的元旦之夜，在工人体育馆举办的小野丽莎演唱会现场，阳拍到了凌晞和一男子牵手入场，依偎着看完整场演唱会，并与男子一同回家的温馨画面。

第二天，凌晞转了《风周刊》的官方微博：“既然被拍到了，那就大方地接受大家的祝福吧，他叫闻言，是我心目中最有才华的编剧，也愿我能是他生命中最精彩的剧本。”

闻言即是《艳焰》的编剧，璟后来跟我说，但闻言跟凌晞何时好上的，璟其实也不清楚，她说，自己虽然担任着凌晞的经纪人，但还是蛮尊重凌晞的个人隐私的，也觉得凌晞肯定有一部分刻意遮掩的生活，只是像凌晞这样的性格，她若自己不想说，你问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也是那天我的一席话后，璟转过头去跟凌晞商量是不是该跟谁谈场恋爱了，凌晞就笑笑地对璟说，不用，我已经在恋爱了，对象是闻言。

闻言其实也是《烟尘》的编剧之一。他们俩是不是那时好上的，凌晞并没有说，在《烟尘》拍摄现场，璟见过他几回，总沉默寡言的样子，头比较长，总是会遮住半张本来就瘦削的脸，所以印象并不深刻，倒是总听导演和制片人说他的本子写得不错，也听凌晞时不时地说起去找闻言探讨剧本，却并没有留意说他们俩竟然就展成了恋人关系，还是说在《烟尘》之前俩人就已经恋上了？凌晞笑而不答，只说也问过闻言的意见，不介意公开，既然需要公开，那就公开吧。

但娱乐圈哪里能容许有大家不知道的秘密呢？尤其是一个这么峰头浪尖的人，网络时代就更不会有了。凌晞和闻言的恋情一公开，网友就到处在打听凌晞的这个新欢到底是何许人也，长的也是普通，是什么来头就让凌晞看上了呢？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一条微博被顶了起来：“哪里是什么新欢？分明就是旧爱好嘛。”

博主自称是凌晞中戏的同学，说凌晞确实是个喜欢才子的女生，闻言是中戏比她们小两届的师弟，不过不是学表演的，而是戏文专业的，说两个人其实在学校时就好上了，本来感情一直挺好的，只是两个人在学校时都不是高调的人，所以并没有太多人关注到他们的恋情，但毕业没多久，凌晞竟然是嫁给了冯严而不是相恋多年的闻言，这一点也是让知道他俩关系的人大跌眼镜，因为先前冯严一直苦追凌晞她都没答应，但最终转变的这么快，爆料的人就说了，那还不是因为冯严的父亲冯林是电影界的行尊，凌晞走出校门才最终认清了想在影视圈混就还是得傍着冯林这样的大树，所以最终还是一脚把寒门才子闻言给蹬了，成了名导儿媳，凌晞也的确是在跟冯严确认了关系之后才开始接到几部像样的戏，终于有机会在业内小露了一下锋芒的。只是，事实证明强扭的瓜始终是不甜的，凌晞最终还是无福消受“豪门”这份大运。后来闻言自己也是争气，接连几部剧本都备受肯定，凌晞这时又觉得了这个昔日旧爱又可依靠了，这不就鸳梦重温了？

所谓一石激千浪，爆料的贴子也是层出不穷。很快就又有新料出来，有人扒出了闻言原来也是徐州人，紧接着就有料说，闻言和凌晞早在中学时就在一起了，闻言比凌晞晚两届，因为深爱凌晞，见凌晞考上了中戏，于是也一门心思想跟凌晞考到同一所学校，不惜复读了两年才考上中戏戏文系，却不料后来两人的痴情终究没敌过社会的现实，好在兜兜转转地，最终还是重归于好了，也算得好事一件。

记者们也是不肯放过这段轶事，纷纷采访凌晞，凌晞倒也大方，没有否认网上的这些爆料，只说：“可能真的是年轻的时候对爱懂的还不够深，也没那么坚定，有些爱，可能就是得经历山重水复，最终才能柳暗花明的吧。”还不忘顺便又安利了一下闻言：“他真的是个才子，是那种历尽千帆经得起千锤百炼的人，他的人，他的作品，均是如此。”

于是就有人说，凌晞就是凌晞，总能见招拆招，再大的风波，到她这儿，从来不躲，只顺着走，将风言风语理得风调雨顺，这在寻常明星艺人中可真不多见，这个女艺人，不简单啊。

可娱乐圈又有哪个艺人是简单的呢？又有几个艺人是甘于简单的呢？就譬如说，晞言恋这事儿，本来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但没隔两天，田恬了一条微博：“啧啧，一个能编，一个会演，还真是一对神仙伴侣呢，你们俩这么能个儿，这么多年，何必还总要拉个导演来过桥垫背呢？”一下子就又让这事儿又不简单起来了。

不少人在田恬的微博下留下各种问号，但田恬这条微博完刚半个小时就又自个给删了，之后也再不一言。于是人们又开始冲向凌晞寻找答案，凌晞又岂会主动趟这个浑水？于是，这就又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不少媒体就说，这凌晞和田恬，迟早会有正面一战。

凌晞和田恬还没战起来，前方却传来了两个记者大战起来的消息。

所谓大战，其实就是大打出手，打起来的原因却有点让人哭笑不得，竟然是为了红包。这个红包，当然并不是人们通常讲的红白喜事升迁寿宴那种人情礼节的红包，而是指记者行业通常所说的“车马费”。

说起这个车马费，一说起源于香港，一说起源于上世纪9o年代初的上海，源地虽然有待争议，但起源动机却并无二致：就是那时候外企公司要举办新闻布会，往往都会在四星级以上的酒店进行，选择这些很讲究的场地，无非就是为图个体面，一般来这些场地的人都是要乘小汽车前来，整整洁洁气气派派的，但记者们薪资普遍很低，哪有几个人能有小汽车？连出租车往往也都是不舍得坐的，若是赶着公交甚至骑着单车满头大汗地赶来，场面上总是不大好看，但若对记者硬有这个要求，记者们甚至干脆就不来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在家踏实多做几篇稿子呢。而企业想要宣传的效果，自然还是希望有更多的记者能到现场，起码面子排场上会好看一些，于是后来就有公关公司向企业建议，由主办方来替记者们承担往来布会现场乘坐出租车的费用，刚开始是由记者们凭出租车票单据报销，但这样做，来的时候好说，回程的票据就还得靠邮寄，也很麻烦，后来就干脆估算一个金额，在现场统一放，多了少了都是这些，这就成了后来的“车马费”。这种车马费通常都是装在一个信封里在现场签到时交到记者手里，信封的样子就难免让人想起过年过节的红包利是封，于是就有人用“红包”来称呼它。

外界对记者领车马费这件事情，其实是一直颇多非议的，认为这是有偿新闻，不正之风，但倘若再回头想想，这些举办布会的新闻事件，通常目的都是为了让自己的产品（艺人及艺人的作品本身就是娱乐产业的一种产品）动向能够被更多人知道，从而产生消费的欲望（消费艺人的作品及代言的商品），从本质上讲都是一种广告宣传行为，那其实这个车马费就是属于他们宣传费用的一部分，那就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合理了——要知道，布会上的新闻通常都是艺人们准备好希望你替他布的新闻（所以布会通常都会有一份新闻通稿，很多媒体就是照着全文或者从中摘取一段就了），如果是媒体要按自己的新闻标准自己主动联系的采访，也是没有人会给你什么车马费的，但大众通常是不知道这个情况，或者假装不知道，反正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大方方地骂你就行了。

并且车马费的归属，也并都不像大众想像的那样全都直接进了记者本人的腰包，各家新闻单位关于车马费的规定都不一样，有明文规定不许收车马费的，这样的新闻单位新闻时基本是完全不会考虑布会主办方的宣传意图和新闻立场的，还有的规定是记者可以收，但车马费要上交单位，当然，有规定全部上交的，也有规定部分上交的，还有的新闻单位也是直接把车马费算作记者的收入，不用上交，但并不保证你的每条布会新闻都能露出，这还是得看记者新闻稿件的的质量了。

车马费的金额多少，其实也是根据举办布会的单位的性质领域不同而定的，从1oo到1ooo元都不等，据说财经、房地产等行业的布会通常车马费最多，有时能给到一个人1ooo，但其他行业的车马费通常都在2oo-3oo元之间。就算都是娱乐行业，也同样有很大的区别，譬如在这个世纪的头十年，基本上音乐行业展的比影视行业好，因此音乐布会的车马费通常都是2oo-3oo，影视就可能只有1oo。如果是民歌手的布会，甚至能给到一个人5oo。后来风水轮流转，影视一下子火起来了，音乐反倒不景气了，所以时至今日，音乐布会车马费仍然还是维持着2oo的水平，影视布会的，那可就要扬眉吐气的多了。

记者领车马费，通常都是在布会现场签到时领取，凭各自接到邀请时预留的媒体名称和姓名签到领取，以前都是进场时就让领了，所以后来就一度出现很多记者签完到领完车马费，逮个空就又跑去别的布会现场了，这也着实是因为记者人数有限，但举办布会的又太多，大家哪个都不能错过只能这么来回跑场，我们曾经统计过，有一个记者，一天最多跑了16场布会，甚至有时实在跑不过来了，还有互相帮别人代签代领的。后来公关公司也学精了，就是入场前记者先签到但不钱，等活动结束了才二次签到领钱，甚至有公司开始不许代签代领。

大家这两天都在说到的这场记者大战，就生在车马费签到台上。当天是一个老牌民歌手的新专辑布会，前面也讲到了，民歌手在那几年都是很大方的，流行歌手的车马费寻常就2oo，民歌手基本上都是5oo起，并且重要媒体还可以领两份（文字记者一份摄影记者一份）。日报的张记者那天因为赶场，等到了民歌布会现场这边，台上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门口签到的工作人员正好进会场里面张罗事情了，张记者就想着反正自己是大牌记者工作人员都认识，工作要紧，赶紧进去听现场，一会儿出来再领也不迟的，结果出来领的时候，工作人员一看签到单却说，您已经领过了啊，您看，这儿还有您的电话和签名呢，并且还是领了两份哦。张记者就很纳闷，这电话和名字都是我的，可这字迹分明不是我的啊，我也没委托谁帮我代领啊，那这是谁干的呢？也巧了这天的工作人员是个刚入职的并不认得这位张大记者，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说就是布会中间有个人过来，报了张记者的名字和电话，她一核对都准确无误，那就让他签领了呗。张记者就问那工作人员可还想得起是什么人冒领的，工作人员努力地想了想说，好像是个小个子记者，头很少，张记者一下子就明白了：妈的，果然是他！

张记者想到的这个人，其实在记者圈还真是蛮有名的，堪称“会虫”、“包迷”，此人姓赖，行事风格也果然没有辜负过他的这个姓，也不知道怎么进的记者行，反正就是来来回回地在各个娱乐小报之间跳来跳去，没有人见他真正做过任何一个采访，但布会签到台前却总能看到他的身影，按说有些布会像他所在的报刊的级别，他是根本不在邀请之列的，但他总能蹭过来，即便签到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他也总能赖着主办方直到领到钱才肯走。此人一向十分主动，因此也是基本上跟所有主流媒体的记者都认识，每天跟大家联系的内容就是问这两天哪儿又有活快给个联系方式呗，据说当天他来到民歌布会现场，先是领了自己的那一份车马，然后顺带往下看了一眼还有哪几个记者还没到没领的，然后就看到了张记者名字处的空白。进现场后他坐了一会儿，还没看到张记者入场，知道今天其实还有另外几场布会张记者是肯定要去的，就估摸着可能他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于是就把进场时的帽子摘了，从后门溜出去再转到前门签到处，假装是刚刚赶到的张记者，还真就成功冒领了，然后逮个机会就赶紧又溜到下一个布会现场了。

在第三个布会现场的时候，赖记者正低着头签字呢，忽然就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掌风席卷了自己的脑袋，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头上的绒线帽已然不翼而飞，他一边张望着到底生了什么，一边还没忘继续在签到表上签字呢，正签着，签字的那只手连同手上的笔又被一把攥住，赖记者疼地眼睛一睁，这才大叫一声：“老张，老张，这是几个意思？”

老张手上一使劲：“几个意思？你他妈的现在签的是谁的名儿呢？”

围观的其他记者凑上去一看，靠，丫又在签别人的名儿！赖记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嘴里还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呀，不好意思，我怎么签错了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妈逼！”人高马大的张记者一下子就像拎小鸡仔儿似的，扯着赖记者的后脖领子就给丫扯出了签到台，一搡一推，“你丫赶紧把刚才冒领我的1ooo块钱吐出来，不然信不信老子现场就把你给废喽！”赖记者还装糊涂，老张就再也不客气了，啪啪就是两巴掌呼丫脸上了。赖记者也是一下子就给打急了，转身就开始还击，别看这赖记者个子小，但一动起手来，架势还蛮像个拳击运动员，一会儿一个勾拳，一会儿一个直拳，一跳一跳地出击，而他对面的老张看起来身量几乎是他的两倍，也很认真地与他见招拆招，只是多少也要吃点身大笨拙的亏，两个人就这么在布会酒店会议厅门口进退腾挪地你来我往，那就像一只大壮熊遇到了一个小跳猴，场面十分滑稽，本来大家还在为同行翻脸有点面面相觑，看到这情形便再也忍不住，纷纷掏出手机在微博和朋友圈里开始了刷屏直播，一时间，好不热闹！

第二天，赖记者所在的刊物了一条微博，称：昨日记者斗殴事件中的赖某非本刊记者，其一切行为均与本刊无关，本刊概不负责，也正告赖某不得再假冒本刊名义行事，否则必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老张小赖打架的视频一下子被传的全网到处都是，成了这两天的网络刷屏热点，尤其是我们这些跟他俩都认识的人，更是没办法忍住不笑到昏厥过去。笑完了，璟就说：

看看看看，好歹都是知名的记者，为了这点儿钱，丢人丢到全国人民面前了，至于的吗？你们俩还是赶紧撤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