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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PART II16 我要我们在一起(第1页)

16《我要我们在一起》

“唉哟唉哟唉哟唉哟唉哟

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李泉作词,范晓萱演唱

我也没想到,我就这样意外地又搅动了一次娱乐圈:谁也没想到,娱乐圈的至尊天后黎青藏了几个月的新欢,竟然是会是在圈中并无太大影响,顶多算个二三线演员的江鹰!这一选择几乎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跟谁讲谁都不太会相信,但我拍到的那几张照片,则成了明晃晃的铁证。

更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天后黎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绯闻,竟然既不躲也不藏,在后面媒体追过来的采访中,大大方方地对着镜头说:“是的,我和江鹰在一起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觉得,这不过就是我们俩自己的事,没必要非得让大家知道,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呗,还说什么呢?就祝福我们吧!”

就祝福我们吧。

我们坐在无边的玻璃框架里咀嚼着天后的这句话。是的,天后对这段感情,回应的云淡风轻,可整个娱乐圈却不肯因为这一句云淡风轻就就此风平浪静,从媒体到网友上下一致团结一心,开始对黎青和江鹰的这一段感情的来龙去脉深挖广掘,每天都有各种新鲜爆料出来,有娱乐节目甚至专门请来了情感专家和资深媒体人,在电视里公开分析这段感情所谓背后的真相及未来的走向,一个在整个华语娱乐圈至高无上的天后,女神一般的存在,怎么就看上了一个既无什么雄厚资本也无什么业务成绩甚至年龄还比天后小了六岁的非著名演员呢,且还大大方方地直接就承认了,按照艺人宣传的常理,起码也得先否认、再被爆实锤、再否认掩饰、再又被爆出猛料,直到最后否无可否了,并且遇到双方有重大作品举措要曝光时,才“不得不”承认的吗?不少人都在说江鹰是高攀了,也许一开始图的就是黎青的资源地位,也有各种料随之而出,说这江鹰如何是撩女高手,前几任女友几乎全是与他身份相去悬殊的一线女星,也有人说黎青是鱼翅燕窝吃腻歪了想换换清粥小菜,从前爱的不是金主就是才子,却从来不得善终,估计大鱼大肉都能齁死个人还是清粥小菜健康舒适,还有人说的更为简单粗暴,说黎青看上江鹰的就是器大活好,这江鹰本就是个内蒙汉子,更有人挖出他前女友(也是一著名演员)曾经的一个采访,说“遇到了他才让我真正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还有造型师在网上爆料说,曾经给江鹰换衣服时就现他果然天赋异禀十分雄伟……

当然,这节目一开始就先打电话邀请了我参加,可我实在觉得,我报导了他们在一起这件新闻事实,就已经完成了我的记者职责所在,却断没有资格和理由去对人家两个人的个人感情事情再做任何判断——感情的事情,当事人自己都未必说的清楚,你一个外人,又能说到哪儿去呢?

但我脑海里却总浮现出当晚电梯里见到的那一幕:一个在众人眼里霸气冷傲睥睨整个演艺圈的强势女人,在那一晚那一刻,却软的像泥柔的像水,仿佛全身都松了下来,妥妥地将自己交给了身边的这个男子,踏实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里依附在他的柔抚中,那般享受安然的样子,仿佛那一刻,我才真正觉得,她也是个小女人。

一个人能把自己全然地交给另外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细细想来,在如今这个社会,有几人能有这样的胆量,又有几人能有这样的幸运?那一刻,这种感觉却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逼仄空间里,如电光火石般耀眼,耀眼的让我的心里怦然一动,那时我脑海里迸出来的两个字,或许就是“祝福”,不然就是,“羡慕”。

只是脑海里又止不住交叉出另外一幕,就是当我着意去偷拍电梯里的黎青的时候,我自己的怀抱里其实也是有一个人的,那个人虽然在我刚开始抱住她的时候,也有一瞬半刻的懵和迟疑,但我还是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在那一瞬半刻之后,她也是那样踏实地将自己交给了我的怀抱,我似乎还亲了她的嘴,反正是我的嘴是一直堵着她的嘴,最初只是情急之下猝不及防地堵住她要出声音的嘴,现在想想,当时她的嘴唇也只是挣扎着错位了两下,便服服帖帖地与我的嘴唇吻合在了一起,我似乎还有将她的嘴唇包在了我的嘴唇里,湿湿的,软软的,我有没有碰到她的牙齿,甚至舌头?……

“嗨!想什么呢?”阳的一声断喝,我才将思绪又转回到我们刚才的这个话题上,天后的这句“就祝福我们吧”是不是意味着还有更多的意思?说不讨论不分析,对我们这种天生八卦且还就生活在八卦圈子中的人,也是不可能的,哈哈,只是我们不愿跟自己不相干的人讨论罢了。阳就觉得,这有可能意味着,黎青这回应该是动了真情了——可她又有哪回是不动真情的呢?

“她可是个著名的情痴啊”,璟接过话说,按照她作为女性的心理来分析,黎青这回应该是觉得找到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了,应该是想踏实下来了。“那你的意思是,黎青可能会跟江鹰结婚?”雨就问,我仔细一想,也觉得,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啊,黎青前不久的一个采访中,就曾流露过对家庭和婚姻的渴望,并说过如果再遇到一个感觉对了的人,就会跟他结婚生子,让自己作为女人的一生尽早完整起来。

“结婚生子?天啦,黎青不会已经怀上了吧?”阳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

我们都面面相觑,不会吧?这才到哪儿跟哪儿啊?但阳就摇着头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然后狡黠地看了我和璟一眼:

“譬如我和雨,就已经怀上了……”

这才是真正静夜里的一声惊雷,夜空中最亮的星啊,我和璟惊的一时无语,雨就满脸飞红,对着阳一阵猛捶:“天啦,你他妈的怎么说出来了啊?不是说好了先不要说的先不要说的吗?”阳一边躲着雨的攻击一边乐:“这不都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嘛,再说他们俩是谁啊,有啥不能说的哈!”

我赶紧把我们面前的酒杯全都重新倒满,说:“这才是值得祝福的天大的喜事啊,哈哈哈哈,你俩真行,来来来,走一个走一个,恭喜恭喜!”

于是我们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全都喜不自禁。阳抹了抹嘴说:“别光恭喜我们了,你们两个,也该考虑考虑了,就这么一直单着么?”

雨这时突然插了一句:“要我说呀,其实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挺合适的,男才女貌,情趣相投,又都那么熟了,不如你俩就试试嘛,哈哈!”

我和璟顿时无语了,我偷偷看了璟一眼,她倒还蛮镇定自若的,于是我也嬉皮笑脸起来,对璟说:“要不咱们真试试?”

璟端起酒杯,说:“试就试,ho怕ho?来,先喝个交杯酒!”于是,我也把酒杯端起,与她手臂相交,一饮而尽,然后四个人哈哈大笑,这个梗,就算是过去了。

可真的过去了么?

一周之后的选题会上,老刘宣布,本月给我个人5ooo块钱奖金,奖励我曝光青鹰恋实锤的那篇稿子,我自己心里却明白这条新闻其实是怎么来的,这5ooo块钱奖金,我断是不能独吞的,于是我提出要分给璟一半,璟却是说破了天都不肯要,只说,那要不这样吧,先去湖南菜馆吃饭,然后去无边喝酒,酒挑最贵的,你买单。我说,那有什么问题?

只是紧接着我就接到邀请去尔参加一个中韩歌会在韩国的布会。布会只不过一个下午的事情,主办方却多给我们安排了一天逛街购物的时间,大家都涌向了明洞和旁边的乐天免税店,在免税店里,我看到了一条heRmes的丝巾,湖绿色的底,上面有一些微白的羽毛图案,不是很显眼,但却让我心里一动,看了下价格,免税后差不多合人民币25oo左右,正好,于是就买下了。然后给阳和雨也各买了些化妆品和烟,回来后就约他们吃饭,但阳和雨正好回了湖南老家,就我和璟先吃吧。

约好的那天正好下雨了。一场秋雨一阵凉,走在街上,也是除了脸和手,不敢再让别的肌肤袒露在空气中了。璟看了我送她的丝巾,不由得喜不自禁地说,哎呀,上次在国贸看到这个,一看价钱,没舍得买。我说是啊,我就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绿色嘛。璟满心欢喜地把它系在脖子上,还打了个好看的结,然后歪着头看着我说:好看吗?我说,好看,配你这件素白的高领毛衫,素雅的像一副水墨画,好看。

璟说:那我就不摘下了。谢谢你啊,真是有心了。

我说:哪里哪里,你喜欢就好。

饭后我们一起去了无边,还是挑了露台最边上的桌子,璟点了一瓶红酒,我对红酒一向都并不大懂,事实上我虽还算有些酒量,却其实对什么酒是都不懂的,就是来者不拒图个大家高兴罢了,璟点的这瓶,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黑皮诺,送酒过来的服务生,胳膊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把酒打开后托着瓶底,先往璟的酒杯里倒了浅浅的只能盖住瓶底的一点点酒,说:小姐,您先试试酒。璟用手指捏住高脚杯的柄,将那一点点的酒在杯中轻旋,用鼻子在杯口嗅了一下,才慢慢地将酒抿入口中,吞咽了一下,然后冲服务生点点头说,不错,就是它吧。

服务生这才分别往我们两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了小半杯的酒,然后将剩余的酒连瓶放在旁边的冰桶里,默默离开。我们也不急着喝,我学着璟的样子,用手推着杯底在桌面上轻轻滑动,再拿起杯子轻轻晃荡,看着那深暗的液体像一团凝结的墨汁在杯中跃动,从杯壁上俯冲下来,旋落杯底,再荡漾着冲上另一面的杯壁,再如此往复。

璟举了举杯,说,谢谢你的丝巾,我好喜欢。

我也举杯,嗯,这酒果然与从前喝的那些不一样,入口略有些冲,却又有十分馥郁的香气包裹着整个鼻腔,我学着璟刚才的样子,将酒含进嘴里包含了几秒,然后才慢慢地分次咽下,只觉得那酒液在口腔里饱满厚重,又有一丝清凉透爽,全部吞下去后,嘴巴里还有一些细细如珠粒般的回味,在舌苔上滚动。

我说,也谢谢你选的这个酒,我好喜欢。

璟说:你后来可还有再收到旻的消息?

哦,旻。

我好像都已经不再记得这个名字了。我说,其实当年旻不告而别之后,我试着打听了几次,毫无收获,也再也不曾收到过她的哪怕只言片语,再后来,自己也是过的颠沛流离的,也顾不上再去搜寻这显然无迹可寻的消息,我也不可能放下一切千山万水地去寻,想想这感情也是没深到那个程度,也不至于,就算我真寻到了,又不见得就真能怎样,于是,这个名字,就算是心头的一颗朱砂痔,这么久了,也结了疤褪了痂长出了新皮,再也看不出痕迹了。

雨在此时突然就下大了,又急又猛地,噼里啪啦的雨点猝不及防地,像从天上洒下的一把豆子,砸在无边露台的玻璃幕墙上。我看着那些雨点砸在玻璃上,激出一片水花,然后自行撕扯成一条一绺的水线四分五散,慢慢洇成一滩水迹,然后就没了印迹。然后我也不由得想起了我的这些年,所遇到的那些个人,也莫不都像这样的,雨点砸来,水花开过,水线分散,水迹全无,而我就像那被砸中的玻璃,在这么多的情节与过程之后,还是空空的一片透明,好像什么都不曾生过。

璟说,谁又不是呢?所以我们都爱坐在这玻璃露台边上,我们都知道这玻璃是透明的空无一物,但我们却爱坐在这里,是因为就在这片空无之上,可以生这么多的情节,透过这片空无,是能一览无遗地看到玻璃外面的那些风景,但最后这些东西最后都还是会回归空无,不会与我们生任何的关联。我说为什么每次来这里,我们老爱对着它呆,大概就是那样的情节,那样的风景,还是会在我们的眼里,在我们的心里,在我们的向往里。若不是佳佳生日那天,我还不知道推开这扇玻璃门,穿过这条栈桥,我们就可以走进了玻璃对面的风月里。

璟说起了风月,我的脑海里刷地一下,又刷出了那天我把璟抱在怀里用我的嘴堵住她的嘴的画面。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璟说:呵呵,其实一直欠你一个对不起,那天也是情急之下,有些冒犯你了吧?

冒犯?璟呵呵一笑,说,言重了。不过话说回来,事后我想想那晚,倒觉得那个吻,虽然有些突然,便好像还蛮不错的。

哈哈,是吗是吗?我不由得笑了两声,喝了一口酒,说,其实我也觉得还蛮不错的,只是,有些仓促,哈哈。

璟说,那,你还要再试试吗?

试试就试试,如果,你并不介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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