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还是先拿到嫁妆单子再问田妈妈。”贺妈妈忙插了一句话。
“嫁妆单子呢?”
“在陪房家人手里,当时备好嫁妆都交给他们看管了。”
明珏暗自冷笑,陪房家人以为看嫁妆是美差,有好处可捞,却不知道已经中了许氏的毒计。嫁妆里做手脚,就是追查,许氏大可以推到陪房家人身上。
“那笔嫁妆大概有多少?”
“二奶奶与侯爷五月底才订下亲事,换了庚贴,吉日定在六月二十八,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当时咱家大太太正为大公子的事烦心,只准备了六十四抬嫁妆,另外贴补了一千两银子,又给了北郊一个庄子,合计值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三百万,确实够丰厚。受庶女类小说的影响,明珏对嫡母很反感,她不相信许氏这么大方。相比于嫁妆,她更关心萧家的聘礼。
明珏见贺妈妈有话要说,挥手拦住,又问:“洛家嫁女一般要备多少嫁妆?”
田妈妈犹豫片刻,说:“洛家嫁女一般准备两千两银子的嫁妆,田庄铺子和现银另算,二小姐也是这标准,只是太太和老太太又贴补了二小姐一些。”
“我不能与二姐比,她是嫡出的,太太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她与我无关。”明珏顿了顿,问:“萧家出了多少聘礼?聘礼又是怎么安排的?”
“萧家拿三千两现银和八箱珍奇古玩珠宝做聘礼,价值万两银子。当
时大少爷遇到麻烦,太太让人拿萧家的聘礼去打点。”
明珏咬了咬牙,真想破口大骂,本尊的嫡母真不是玩意儿,洛家就是有麻烦,也不能拿聘礼去打点。收了近万两银子的聘礼,满打满算给了三千两的嫁妆,相差悬殊,就算洛家平安无事,好端端呆在京城,这脸面也丢大了。
这样嫁女等同于卖,即使是正妻,也会被人低看。娘家不给作脸,洛明珏到婆家怎么挺直腰杆做人?不受人嘲讽奚落才怪,这就是许氏乐闻喜见的状况。
洛家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烦?当时,洛老太太急着把洛明珏嫁给萧怀逸,除了想保住本尊,也想保洛家。最后,洛家长房获罪,二房平安,这其中定有隐情。
“嫁妆单子在谁手里?当时嫁妆由谁经手?”
“在肖振保手里,嫁妆由肖振保和赵三昆两家经手。”
肖振保是青竹的父亲,翠黛的亲叔,赵三昆是紫梅的父亲。青竹留在明珏身边伺候,倒很本份,翠黛和紫梅都卖主求荣了,这两房家人还靠得住吗?
“青竹,去拿嫁妆单子。”
青竹上前施礼,说:“二奶奶,奴婢有话要回。”
“好,你说。”明珏很欣赏青竹不远不近、淡定自若的态度。
“二奶奶出嫁时,奴婢的父亲病了,母亲一直伺候,嫁妆虽说是奴婢的父亲经手,但实际是由翠黛姐姐的亲哥哥肖福和肖寿保管的。”
明珏点了点头,眼底闪过慧黠,
又有鱼上钩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收杆的最佳时机,她要放长线、钓大鱼,“我知道了,去拿嫁妆单子,我只想看看。”
“二奶奶,老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田妈妈跪到明珏脚下,哽咽出语。
“有什么不当讲的?起来说话。”明珏猜到田妈妈要说什么了。
“二奶奶,老奴十岁就伺候咱家大太太,三十多年了,她没坏心眼,只是……她已被发配到铜牛庵为奴了,苦日子长着呢,二奶奶就别追以前的事了。”
估计许氏也没好心眼,甚至缺心眼。本尊的细胞记忆里对许氏没有丝毫印象,明珏想像不出那位传说中的嫡母是什么样子,她也没兴趣多问。
明珏沉下脸冷哼一声,“我不问以前的事,只想知道嫁妆的内幕。”
田妈妈叹了几口气,嗫嚅着说:“二奶奶嫁得急,嫁妆来不得细准备,只从给五小姐备下的嫁妆里拿了六十四抬,又给了洛家在北郊的一个庄子。老太太把自己名下一个庄子给了二奶奶,另外又贴补了一千两银子,只是……”
“只是什么?”
不等田妈妈答话,贺妈妈抢先说:“老太太给了一千两银子,嫁过来就剩了二百两,紫竹几个都能做证,这就是老奴刚才要说的话。”
不用问,差出的八百两银子被许氏贪污了,庄子也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太太说二奶奶嫁到侯府就有一辈子荣华富贵,就把老太太的庄子
留给了五小姐,北郊的庄子也换了一个最小的。”没等明珏再问,田妈妈就痛快回答了。
明珏冷笑连连,“我的嫡母大人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从萧家的聘礼和我的嫁妆里抠了那么多银子,到最后全被抄家充公了,真可笑。”
青竹匆匆回来,说:“二奶奶,我娘说嫁妆单子在三爷手里,都由三爷核对。”
赶集掉了爹……丢大人了。许氏以次充好,苛扣银子和庄子,媚眼美男经手此事,嘴不撇到耳根才怪。洛明珏这幼嫩的小脸,薄薄的脸面,已被人当鞋垫了。
“嫁妆的事不要再提,改天我找三爷说清楚。”明珏冷着脸说。
在场的人除了倾向不明的青竹和顾念旧主的田妈妈,其余全是明珏的心腹。今天的事量她们也不敢往外传,否则,又会引起一场风波。
“二嫂找我?”萧怀迁迈着轻佻的步子闪进小院,媚眼如丝,大放电光。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明珏吃了一惊,顺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