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村口,谢九鹤抬头便看见了萧朝安的声影。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截女人的衣袖,双目失神,像是游灵一般面无表情地朝着村内走来。
“朝安。”谢九鹤见他如此模样,活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只愣愣地出声叫唤。
萧朝安的身子微动,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瞳瞬间有了聚点,眸光最后落在了谢九鹤的身上。
“发生何事了?”谢九鹤快步朝着他走来,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并未有受伤的迹象。
萧朝安将手中的半截衣袖拿到眼下,语气平静。
“没事……这是凶兽的袖子,它出了村子,就变成了一团女人形状的黑气。”
谢九鹤满脸不解,絜钩怎么突然变幻成了一个女人。
正常凶兽在逃窜的时候,哪还有时间变化形态逃,岂不是浪费时间和灵力。
可重点不是这个——
“既是如此,神色为何如此惊慌,可是还有旁的事。”谢九鹤心生疑窦道。
萧朝安目光缓缓落在了手中的断袖上,半晌后才开口:“出了村后,我又遇见了那对双胞胎孩子。”
“孩子?就是我们白天遇见的那两个?”谢九鹤总觉得萧朝安状态不对。
“是,他们又出现了。”萧朝安点头道。
浅浅的月光打落在他的身上,神情清冷而又迷惘。
谢九鹤走到萧朝安的面前,食指轻点他的额头,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宽慰的笑意,“然后呢,是不是絜钩就跑了。”
见萧朝安没有说话,谢九鹤替他继续说道:“成了,不就是跑了吗,不至于这样难过,之后有的是机会。”
“不……”萧朝安喉间发涩,见谢九鹤语气如此轻松,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那两个孩子还笑嘻嘻地指着我说——‘看,他和我们是一样的’。”
“不止如此,我刚想问个清楚,他们又说,‘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说出后半句时,那两个孩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了干净。
语气是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阴森,如同魔音一般环绕在耳边。
但他实在听不懂,这话到底是何意思。
谢九鹤闻言也是满脸的问号,他挠了挠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着思绪。
萧朝安追踪絜钩,絜钩先是变成了个女人,后来途中又遇上了那两个孩子,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至于那句,‘他跟我们一样的’。
难不成弦外之音是与萧朝安同为反派?如此说来,还颇有种道同却不相为谋的感觉。
毕竟想想这两孩子突然出现村口说这种话,怎么看来都与絜钩之间有不可告人的联系,十有八九就是占着了本书反派的坑位了。
自然也要阻止同为反派的萧朝安多管此事。
再联想一番这两场凶杀案,一个在祠堂,一个在屋舍内,白灯笼都处于熄灭的状态。
村长夫人曾说过,曾经见过那两个孩子,意思便是他们两并非是日日能见着。
偏偏昨日‘碰巧’在见着他们之后,这一晚上就没消停过。
谢九鹤抬眼看萧朝安眉头深深皱着,一副陷入思绪中的模样,脸上的忧虑都掩饰不住,忍不住抬手食指又点了点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