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揍你吗?”
好可怕啊。
冬官吓得一哆嗦,脚下不自觉顿住,又看了宁初二一眼,待要张口再说什么,却被人从身后扯住了衣料。
他转头,看到的是封涔的脸。
“人家夫妻两的事儿,你跟着乱参合什么。”
承然秦欢是个不识眼色的,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封涔也不是什么有眼色的人。
如今这个没眼色的也变的有眼色的,果然说明,他太瞎了。
连十九的脸色,难看的吓人,秦冬瓜也生怕连侍郎真的会揍他。灰溜溜的顺着封涔的力道靠着墙根打算出去。
哪知还没走出多远,又听到连十九冷着脸说了一句。
“慢着,把手里的东西留下。”
他果然还是在意这个。
秦欢走了之后,连大人就站在院中木盆前认认真真的洗起了尿布。
他的这一双手,曾经沾过无数鲜血,好人的不多,坏人的不少。一纸精雅小篆,千金难求。
如今的这一双手,却是在这山野木盆之中静静搓洗着尿布。
他的身量顷长,身上还穿着金贵的蜀锦锻衣,整个人都显得同这间小小茅屋不相匹配,却又莫名暖心。
宁初二看着那道背影,一直看着,眼眶微微湿润。
因她看到了他压抑之下依旧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以及轻浅到几不可闻的落入水盆中的涟漪。
他在哭。
宁初二没有上前。
她知道,他大概是不想让她这个时候过去的。
手中的尿布被他搓洗了数遍,直到那双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白的发青,才缓缓停了手中的动作。
“初二对不起。”
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哽咽的嗓音还伴着浓重的沙哑。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苍白如纸,当见到她们母子两的那一刻,他的心都翻搅的恍若被利剑刺穿。
“对不起吗?”
宁初二抱着孩子站起身,缓缓朝着屋内走。
“那你下次,能不能对得起我一点呢?”
!!!
连十九呆滞的回头,总是巧舌如簧的嘴突然变的异常笨拙。
他的嘴唇有些发干,张了几次口,又说出话来,那无错又呆傻的样子引得初二笑出两只梨涡。
“还不进屋?”
相知相许,相爱相离,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