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正是咖啡店里客流最多的时候,江倚青在柜台里忙前忙后,新来的小贺毛手毛脚的,凡事都很生疏,等她教完小贺一款简单的拉花,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江倚青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盒饭,坐在更衣室的软凳上吃饭。
她摸出手机,上有居然有一大串未接电话。
江倚青赶紧回拨。
“您好……是,我是她姐姐。”
“赌博?我弟不可能去赌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好……谢谢张警官,我这就来。”
江倚青赶忙同店长请了假,摘下围裙,看了看包里还有多少钱,又急匆匆的到路口打车。
一路上她思虑甚多,江垂云高考后一直呆在家里,忙活些小店的杂活,他这弟弟虽然寡言少语,但也算懂事听话,怎么可能拿钱去赌博。
西城区派出所是个老旧的筒子楼,周遭算是些棚户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出租车一路开过来,连司机都忍不住说:“姑娘,都快到城乡结合部了,这地方可不太平,你自己可得注意安全。”
到了派出所门口,江倚青却踌躇了,她心里想的江垂云带着脚铐手铐蹲在地上的模样,又想着父亲刚去世时他梗着脑袋缩在墙角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值班室的民警是个鬓角花白的中年男人,说起话来不疾不徐的,看见了她,上前问了几句,江倚青说来领赌博的那个男孩,他哦哦两声,背着手领着江倚青进了筒子楼,过了几扇门,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日光灯晃的人有些晕乎乎的,江倚青捏着自己的周遭定神。
民警在前头絮叨:“刚高考完就这么大胆,这事说大说小,你们家长可得重视……幸亏没到18,不然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领着江倚青到了一间办公室,推开门朝里喊了一声:“18那小伙子家长来了。”
江倚青进了屋,左右看了一眼,这是个挺大的办公室,红木桌子上堆着电脑和文件夹,里头的警官正忙着打电话,瞧见她进来了,手往某个角落一指。
江垂云正垂着头坐在一张凳子上。
后头来了个女警,扫了他一眼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姐姐。”
“看着年纪不大。”女警捏着一个文件夹,哗哗的在上头写字:“父母怎么没来。”
江倚青敛眸注视着她,平静的说:“爸爸死了,妈妈有病。”
女警抬起头来,跟一旁的一个年轻男警察对视一眼。
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是处罚通知书,签个字,交完罚款就领走吧。”
说罢又看了看一旁的江垂云:“懂点事吧,小伙子。”
出了派出所,江垂云也不说话,只默默跟在江倚青后头。
走出两百米,沿街挂着几个灰突突的招牌。
江垂云的肚子叫了几声。
江倚青挑了一家饺子馆。
略微有些掉漆的折叠桌,墙角堆着一摞花花绿绿地塑料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