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便正对上一张娴静温雅的睡颜,两人凑的极近,甚至能感受额头上对方毛茸茸的呼吸。
温璃这才发现。
原来她正躺在江倚青的怀里。
女人的睡裙堆叠在腰间,自己的手腕则探了进去,盈盈握住几寸纤软的腰肢。
陷落的腰窝,滑腻腻的。
她偏过头去,躲开某处丰盈的东西,余光里尽是江倚青纤细的锁骨。
窗外依旧下着雨,天色阴沉萎靡,雨声依旧叮叮咚咚的敲打着天窗。
温璃极缓极慢的抽出手掌,紧接着一气呵成的从江倚青怀里滚了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微微抻起了懒腰。
由着这番动作,江倚青也醒了,睡意去了七七八八,于是两人坐着,静静地看了一会雨点。
今日依旧暴雨,学校取消了今天的课程,导员在□□群里发了通知,温璃看了看天气,这雨似乎会一直下到晚上。
店里没什么生意,宋慈便去了麻将馆消遣,江垂云上学去了,整栋房子空荡荡的,只剩她们两个人。
“你要去上课吗?”江倚青下了床,整理好睡裙,外头披了件浅灰色的毛衫。
温璃坐在床沿,摇了摇头:“下雨停课了。”
“这样啊。那不着急走,你等一会儿,我去煮早餐。”
不待温璃回答,江倚青便合上门,转身下楼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片刻后又听见楼下的轻喊声:“卫生间镜子后面有新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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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
简单洗漱后,温璃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仔细铺好了床,白t叠的规规整整,搁在了床边。
江倚青汲着拖鞋,长卷发松松垮垮的束在一侧,她窝在一楼的厨房里忙活,手里握着一个黄铜小锅,见小孩下来了,忙说一楼太冷,叫她去二楼坐。
一人一碗薄皮大馅的虾仁馄饨,两人坐在客厅里,正对着那面大窗户。
“这馄饨不在菜单里,是我包的。比较清淡,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江倚青说罢又看了看窗外,撩拨着自己的长发:“瞧这个积水,出租车是进不来了,这种天气公交车发车次数也会少,下一趟估计要到十一点。”
温璃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早餐,很好吃。”她小口的咬着馄饨:“我给你钱。”说着就要掏口袋。
“你这小孩。”江倚青笑时肩膀一颤一颤的:“姐姐请你的,不要钱。”
吃完早饭后,江倚青在一楼打扫店面,今日餐馆不营业,积攒的账目也该算一算了。
许鸣同她发消息,东拉西扯没什么重点,问了问店铺里有没有积水,而后便打趣说起两人相亲那天的事故。
对方是个走街串巷收拾破烂的婆婆,责任理清了,却没钱赔。
今天去处理,交警给了他一袋子纸壳,算作婆婆给他的赔偿。
“现在我在卖纸壳的路上。”
江倚青搁下笔,也觉得有趣,想了想回:“禾北街西边有个回收站。”
许鸣似乎在开车,回复的是一段语音,带着几分笑意:“所以,我们周五一起吃个饭吧。”
意料之外的因果关系,却让江倚青想起母亲在医院同张阿姨打趣的话。
宋慈十分怕疼,扎针时须得拉着张姨说些话,分散些思绪,尽管已经扎了五年的针,每周三次,连手臂上的针痂都鼓的老高,宋慈的手依旧有些微微颤抖,她一只手把着床沿,絮絮的说:怕自己命薄,见不到这俩孩子成家,去了底下没法跟老江交代。
想到这,江倚青有些怅然,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吹翻了几页账本,她握着手里的笔杆出神。
许鸣见人许久没有回复,以为是自己太过唐突,想撤回消息却已经错过了时限,懊恼着打字道歉。
正要发出,那边却冒出来一条消息。
“可以。”
温璃在三楼,依旧屈腿坐在矮沙发里,她摸出包中的电脑,又取出相机的存储卡插进读卡器里,昨天走街串巷,积累了不少照片素材,恰好可以趁着此刻的空隙整理,
照片按日期由新到旧排列。
第一张便是江倚青穿睡裙那一幕,正是恰到好处的美,多一分便艳俗,少一分便索然无味,发丝缭绕在身侧,舒卷如雾气。
她拖动鼠标,为其建了一个未命名的新文件夹,搁在桌面的右上角。
其余的照片虽美,同其对比也有些失色,温璃着重筛选了一遍,只挑了四张,分门别类的归进建筑、风光、人像的文件夹。
江倚青归置利落后上了楼,见小孩在忙,关门都是轻手轻脚的。
她的手里掂了个纸袋子,瞧着沉甸甸的,里头装着两个青瓷瓶,瓶面用黑色的油性笔写着“青梅”和“桑葚”两个字,她将其轻轻搁到了桌上,又盘膝坐在一旁的沙发里,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把这个带着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昨天晚上提过的,是去年的酒,口味还算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我付你钱吧。”温璃怔了下,起身去摸手机。
“不用了,自家酿的,也不是贵重东西,不值多少钱。”江倚青转身倒了杯水,搁在温璃面前,挑开了话题,打趣道:“你好像蛮喜欢喝酒的,两次见面,你都带着酒味。”
“偶尔会喝点。”温璃耸了耸肩,也不避讳:“画画嘛,晕晕乎乎的容易有灵感。”
“这样啊,不过你还小,不能喝太多,会伤身体的。”
“嗯。”温璃轻轻应了声,瞧着她,目光却无意落在女人白皙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