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安静地坐在她以往坐着的绣桩上,桌子上摆着她准备明天带去摄政王府送给他的大氅。
本来新年制衣,自有宫内制衣局按照他平时的喜好给他制作新年衣裳,但是她想了想还是为他做了新衣,尺寸是按照平时自己的目测做的,也不知道准不准。
布料用了上次舅舅送来的珍品,现下京城还没有,选了他以往穿的玄墨色,用了上好的墨色丝线撺了金丝线绣了他专属的暗地花纹,带着墨南去皮料铺子花重金选了一块上好的黑熊皮子,做了衣领和袖口。
真是既华贵又暖和。
衣服送来的时候,绿锦在一旁赞叹不已。像这样的衣服,寻常人即便穿了也是撑不起气势的,只有咱们那位王爷能穿得起来。
此刻傅谨言就坐在桌前,扶着上面的软毛,听着她做了噩梦惊醒,眉心轻蹩,起身正要去看她,却不想又惊到了她。
转而点了灯,烛光发出橙黄色的微光,他举着蜡烛望去,苏汐月一头乌黑长发披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光着脚站在窗前,傻傻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摆放好蜡烛,将苏汐月拦腰抱起放入床榻,拉过被子将她裹严。
苏汐月喃喃地问道:“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又爬墙进来?”
“怎滴醒了?可是做了噩梦?”
这人答非所问,苏汐月被此刻的温情所影响,也不深究,倚在他怀里,想和他好好说说话。
“我做了个
噩梦被吓醒了,正要去喝水,又被你吓到了。”
傅谨言将她放好,起身端了水进来,不容她伸手去接,拦着她送到了口边。
苏汐月心里暗喜,幸好只点了一盏灯,不然她脸上的红晕定会发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堂堂摄政王伺候着喝水,立马就着他手里的茶杯喝了好几口水,微笑示意她喝好了,看着他将茶杯又拿了出去。
现在也不知晓是什么时候,窗外一片漆黑。
苏汐月寻思了片刻,暗下了决心。
“上来。这么冷,你悄悄跑来,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傅谨言看着她邀请自己上床,墨色的眼眸里有一刻的愣神,转而坐在床榻上,脱了靴子,将自己的靴子和她的绣鞋整齐的摆在一起。
看着两双鞋依偎在一起的样子,他的唇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苏汐月细若蚊声的低问。
“你下午可是生气了?”
傅谨言贪恋她身上的温暖,用力将人抱的更紧了几分,并不理会她的问话。
苏汐月自知自己理亏:“我不应该不相信你,怀疑你。是我不对。”
“把你扔下就走了,本王悔了,夜里寻着来,只想看看你。”言语里充满了心疼。
一贯叱咤京城的人,居然说他后悔了,苏汐月的心里更加自责自己当下没有完全信任他,但却因他的一句话,心里破了防,忍不住地在他俊美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随后羞的用被子捂上了脸,躲在被子里又被他拉了出
来。
“本王克制得住,小心不要捂坏了。”
“我们是睡觉,还是你说说你刚才做了什么梦?”
“嗯……我被你吓了一跳,似乎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梦见云浅了,他把我推下了山崖,然后我就惊醒了。大概可能是因为白日里你带小云舒去见他了吧,我才会做这样离奇的梦。”
苏汐月吸了吸鼻子,心里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云浅有着深深的抵触心理,小云舒虽然是他的弟弟,但一点都不像他。
“对了,小云舒见到云浅了吗?”
苏汐月爬起身认真地问道。
“小云舒的那条肥虫不在他身上,上次去给陆家老太太过寿,小云舒为了我给苏心怡下了蛊,现在那虫子估计还在苏心怡身上呢!”
“你身上的蛊是不是要把苏心怡抓起来啊?”
傅谨言将她拽回自己的怀里,风轻云淡地说道:“你问这么多,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呢?”
“不如明天你要去我府上,我再说给你听。”
苏汐月瞅了瞅他脸,眉眼上有散不开的疲惫,想来也是回去应该带了小云舒去见了云浅,等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又觉得不发一言离去,心里过意不去。
苏汐月轻轻的阖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