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娇坐在他身后,见他总是回头看她,下意识的将脸别开。
她侧脸一看,牛车上放着半篮子鸡蛋,蛋壳全都被磕碎了。
“大伯,这些鸡蛋是怎么回事?”
闻言,同村赶车的大伯叹息一声,一脸愁容。
“怪我粗心大意的,把这些鸡蛋给颠碎了,眼下天气热,拿回去也不能久放了。”
村里几乎家家养鸡,鸡下蛋自己舍不得吃,全都拿到镇上去卖,用来贴补家用。
陆娇深知这一点,继而抿唇一笑。
“大伯,把这些鸡蛋卖给我好不好?”
“说什么卖呀,你尽管拿去吃。”
“不,这不妥。”
陆娇好说歹说,赶车大伯只收了一个零头。
一行人回到村里,苏母正在灶房里忙碌着,宝禄扛着锄头刚从田里回来,正在院子里洗脸。
“大哥,你们回来了。”
“把西瓜吊在井里吧。”
“好。”
苏云旗见陆娇这两天不怎么爱吃饭,今儿听她一言,肯定是热坏了,吃些冰镇西瓜定能消暑。
苏母早早的将热水烧好,陆娇沐浴一番,换回来女装。
“来,娇娇。”
苏母温柔的笑望,挖了一块西瓜送到她嘴里。
刚从井里拿出来的西瓜酥润甘甜,冰冰凉凉的,心中烦热一扫而光。
“大婶。”
陆娇低头一看,西瓜中间嘴甜的那一口已经没了。
“乖,去吃饭。”
苏母取来棉巾又替她擦了擦半干的乌丝,将切好的西瓜端到了桌上。
“对了,今日给大家添一道菜吧。”
“忙了一天了,别做了。”
苏母皱眉,想着她在烈日底下煎炒烹炸的就觉得心疼。
“无妨。”
她抿着柔嫩的唇,语笑间温软动人,陋室生辉。
苏母很想帮忙,但却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只见陆娇挽起衣袖,前去磕了几个鸡蛋,专门取了蛋清,用筷子抽打成雪白的蛋糊,里面还放了她自制的淀粉,将豆沙团包裹在里面,下了油锅。
这一盘菜端上桌的时候,一家子都愣住了。
一个个形如棉桃的团子挂着如雪的白糖,看起来轻盈雪白,美极了。
苏母夹起一个,刚吃一口便赞不绝口。
“我们娇娇就是心灵手巧,真好吃。”
众人一听,全都夹了来尝,饶是最矫情的钱喜鹊也没能说出什么。
陆娇晚饭吃的不多,她今日觉得浑身疲惫,早早的就歇下了。
苏母疼她,每天夜里害怕她受凉,都会如同照顾小娃儿一般看看有没有踢被子。
黑夜中,她伸手拉住棉被一角,如同往日一般宠溺的摸了摸那张精致雪白的小脸儿,不料触手一片汗湿。
“娇娇,娇娇。”
苏母急忙下地,将油灯点着,见那粉雕
玉琢的人身子蜷缩,冷汗将乌丝染湿。
听见娘亲焦急的喊着娇娇二字,睡在灶房里的人陡然睁开眼。
苏云旗没顾得上穿鞋,紧张的立在门外,轻轻叩响房门。
“娘,怎么了?”
苏母给陆娇披了一件衣裳,明珠此时也已经醒来,她忙跑去开门。
“大哥,陆姑娘病了,可是我听说村里的郎中没在家,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