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窜来跳去不好开枪,那直接怼脑袋上总没有问题吧。
他两三步纵跳过去,在野猪回咬的时候,直接怼到野猪耳朵下边一点的猪脸上,果断扣动扳机。
砰……
随着枪响,野猪一下子僵住,脑袋晃悠两下,重重地砸到地上,四蹄疯狂地踢蹬着,身体一抽一抽的。
陈安不敢大意,赶忙跳到一旁,将猎枪里的子弹换上,再次上前,枪口直接对着野猪脑袋,连扣扳机,跟着又是两枪。
这下没问题了。
野猪喜欢蹭松树,抹的浑身是松油,又打滚沾染土石杂物,成为所谓的挂甲,在老辈人传下来的话里边,这一层甲厉害,坚硬无比,甚至说子弹都打不穿。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所谓子弹都打不穿,说的是火枪。
这老旧玩意儿粗糙,想要弄到好钢做出枪管都难,大部分人所使用的火枪,那都是熟铁锻造卷成,进行的热焊。
枪管里边密封性不好,所用的子弹更是五花八门,有铁水、铅水漏水里滴成的枪砂,也有往枪管里塞铁丝段、钢筋段的,本来就不稳定,威力最大的莫过于打磨过的钢筋小段。
火药不能多,怕枪管承受不了。
这样的枪是够响,但射程、可控性和威力,是真不敢恭维。
换作专门的单筒猎和双管猎试试,哪怕这野猪脑袋够铁,就没有打不进去的理,更别说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那样的打猎神器了。
这三枪下去,都打在脑袋上,还有爬起来,那就真的见鬼了。
那猎狗还被压着,大野猪太重了,根本抽不出脑袋来。
陈安也试着搬了一下,现自己根本就挪不动,他四下一看,抽出开山儿,从旁边砍了手臂粗的那么一截木棒,朝着野猪身体下的泥土,斜着用斧头给打进去。
然后将木头上肩,猛力一抬,总算是将野猪身体给掀了起来,那条猎狗趁机将脑袋抽了出来,远远地避让到一旁。
看它甩动脑袋的样子,似乎问题也不是太大。
总算是解决了,陈安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直到这时,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浑身也一阵软。
除了初次对付风石岩漆树下石洞里的黑娃子,和那次徒手和豹子干上,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今天这样精神紧绷了。
事情太过突然,谁会想到碰到这等凶险的情况。
一想到这个事儿,他心里就一阵怒意翻涌,倒是要回去好好问问这些围猎的人,究竟是几个意思?是真没有看到他们三人和这十一条狗,还是故意为之。
另外,他还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和自家的猎狗还欠缺磨合。
平日里进山狩猎,陈安一向的做法,是用招财它们进行野物探查和一些猎物的追撵围困。
往往很多时候,找到猎物,让猎狗们等着,他自己悄摸着靠近,直接就开枪猎杀了,少有放狗追撵猎物的情况。
而就即使遇到这样的情况,往往猎物也没有多大,猎狗完全有能耐将猎物给钳耳、掏后定住或是直接就咬死了,像今天面对这种大野猪拿不住的情况少有。
但也正是因此,陈安现,猎狗围困猎物的时候,窜来窜去,几次想开枪,都怕打到它们而不敢乱来。
而磨合够好的狗帮,是懂得主人意图的,在要开枪的时候,它们会自己避让开来,给出主人射杀的机会。
在这方面,需要加强训练和磨合,继而形成彼此间的默契。
不然的话,再碰到今天这种情况,太容易出问题了。
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训练出来的,得慢慢来,陈安此时更担心宏山的情况,他那小腿上的伤口,肉都被挑得翻卷起来,他完全不知道情况严重到什么程度。
稍作喘息后,他叫上几条猎狗就往回赶。
还隔着老远,就看到甄应全和宏山两人坐在山坡上,正在跟围在旁边的六七人说着什么,两条守着宏山的东川犬正冲着那几人汪汪汪地狂吠着。
另外还有一人,正在上边山坡上翻看着三人的背篼。
声音吵闹,似乎并不友善。
陈安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默默地将刚刚打空的双管猎枪中的弹壳取出,换上子弹,然后领着九只猎狗迎了上去。
到了近前,他很意外地看到,这些人居然一半是熟人,只有四人不认识,但看他们穿着皮衣,蹬着长筒皮鞋,手提双管猎枪,就这身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而在翻看他们背篼那年轻人,更是吊儿郎当,还在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