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放下,漾出优雅的弧度。
鸣珂盯着床榻的方向看了半晌,空气诡异的寂静,确认虞稚真的已经睡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
哼!
他朝着虞稚无声地哼哼示威,不屑地甩了甩手上的铁镯。
就这种东西也想困住他?取不下来就罢了,当个装饰品也不错。
心里得意的不得了,脚下还是怂得不行,蹑手蹑脚地向窗户挪去,半步三回头,费了好大劲儿才终于到了窗户底下。
然后就是死死地盯着虞稚,两只手伸高,一点一点地打开
深沉的夜色映入,枯枝晃动,萧条寒冷的北风吹过,带着雪沫纷纷扬扬,落在面颊上冰冰凉凉。
鸣珂使劲儿搓了搓自己的脸,从前有厚厚的黑毛覆盖,从来没觉得这么冷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回来!
他继而又猛地摇头,不想这个了,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可怕的女人。
爪子轻轻攀上窗沿,稍微一用力,轻而易举地站在了窗户上,望着外面的广阔天地,毫不犹豫跳了下去,笑容越来越大
手上的铁镯忽然剧烈抖动起来,居然就这么挂着他停在了半空中!
惊愕浮现在他的脸上,用力挣扎也无果,几秒钟后,暴躁地抓狂,疯了般手舞足蹈!
“唰!”
铁镯以无法抗衡的蛮横之力,瞬间将他拉回了卧房,摔在地上打了好几个骨碌!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还想往外跑,铁镯偏偏嵌在空中纹丝不动,不论他如何都无法撼动分毫!
就在此时。
“再跑,三天不准吃饭。”
寒凉砭骨的声音从纱幔后响起,宛若魔音贯耳,惊得鸣珂不敢动弹。
片刻后,确认虞稚不会出来收拾他,这才嚣张地张开血盆大口,作势要吃掉她,琥珀色的眸子中满是凶光。
鸣珂在原地愣了半晌,终于觉得累了,挪到地铺上坐下,咬着牙生闷气。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他睡不着,虞稚同样无法安睡。
虞稚在床上翻来覆去,纤眉紧蹙。一闭眼便觉万物齐涌,欲推她入万丈深渊,那种失重感与黑暗交织,撕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想要甩掉这些杂念,却越睡越头疼欲裂……
直至夜深。
迷迷糊糊中,隐约察觉到了金属的波动,并逐渐听到鸣珂暴躁的吠声。
漆黑清冽的眸子猛地睁开,瞬间恢复清明,掀开纱幔看去,果然看到鸣珂朝着风吹来的方向低吠,浑身躁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狂杀人。
虞稚随手披上披风走过去,鸣珂见她来了,安静了几分,却还是不断抖耸着鼻子,嘴唇随着吠声抖动,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她站在窗户前深呼吸一口气,什么也闻不到,转眸问:“是血腥味?”
闻言,鸣珂盯着她顿了顿,微不可见地点头。
某人已经动手了。
“有人想借你的手杀人。”虞稚于黑暗中垂眸,神情晦暗不明,轻飘飘地问,“能忍吗?”
鸣珂费了番功夫才明白她话的意思,捏着爪子想了想,然后用力地摇头,凶狠地张大嘴巴:“嗷呜!”
“不,杀了她会惹麻烦的,我有个好法子……”虞稚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打开门,示意鸣珂跟上。
深夜中于府一片漆黑,这个时候还在外头的,就只有守夜的丫鬟了。
虞稚一早就说自己不需要守夜的人,因此冬儿秋儿都去睡觉了,此时的闺阁中空无一人,二人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她微微扬眉:“寻味去。”
“嗷呜。”鸣珂低低地抱怨了一声,脚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去。
他又忘记了要两脚走路的事,像只狼般飞快地跳跃,黑影忽闪,在夜里还真有几分吓人。
度极快,虞稚险些没有跟上他。
幸好目的地不远,毕竟想让鸣珂嗅到血腥味,不能放在很远的地方。
一路直线前进,很快便停在了一座院落前,回头望了望虞稚。
虞稚抬眸环视,这不是赵秀香、于显民和于芷桐居住的院子吗?
这个院子恰好在她闺阁的对面,距离不到三百米。
居然贪心到想要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四个字划过虞稚的脑海,她饶有兴致地眯起黑眸,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她也想一箭双雕……
正想到这儿,鸣珂猛地蹬上墙壁,三下五除二翻了过去!2k2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