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臣有事要报。”顺顺才刚到尚宫局的办事厅,屁股还没坐热呢,章尚食就迫不及待的催顺顺上班了。
“昨夜,刘贵妃宫里的小宫女把胡司膳的厨房砸了。据那名叫莲花儿的宫女说,是贵妃宫里的女史香叶突然想吃樱桃煎,便叫她来要。当晚值夜的司膳宫女小五说当下没樱桃了,做不成。莲花儿说她分明瞧见厨房有一筐樱桃,膳房的人却偏说没有,是瞧不起她们宫里的人。小五说那筐樱桃是为贵人们留着的,不肯给。争执之中,贵妃宫里来人问莲花儿怎么还不回去,最后贵妃宫里那两人一气之下竟将樱桃扔了,又砸了好些东西。胡司膳只得息事宁人,给她们做了樱桃煎。”
顺顺听得头疼,贵妃娘娘的人都这么泼辣吗?这个香叶不太熟,贵妃每次去请安都是带的茱萸。她们难道是贵妃授意的,见我得了六尚管理权,心中不快,想给我找点事?
“那关涉此事的宫女们都各自回去了?”“是。”人都走了,你都息事宁人了还找我干嘛?我还能把人再从贵妃宫里拽出来?我也没这权限啊。
“既然胡司膳已了结此事,章尚食的意思是?”“宫女争吵本是常有的事,原也犯不上叨扰公主殿下。臣只是想问一句,我司膳房的损失怎么办?尚宫局从来都是按各宫分例拨钱,多一文也没有。莫说女史们,便是各宫贵人们想要另外的吃食,也是要自己添上的,不然这笔帐便只能我们司膳房自己平了。那莲花儿两手空空的来,贵人们的要求我们拒绝不了,就算没主动添,我们认下这笔帐也就罢了,怎得一个女史的账也要我们委屈认下。无怪昨夜会闹起来。”
章尚食是想要钱,填补亏空。尚宫局不给批,又怕牵扯到贵妃,便想让我去要钱。可她闹厨房能损失几个钱,两三贯顶天了,要想平账也好平,还值得专门跑我这来要?顺顺一时想不明白,便先令章尚食退下,明日再答复。
顺顺命人将苏织请来,说明了章尚食的事。“公主不必理她。这点损失,宫里办个晚宴便补回来了。章尚食之所以把这事拎出来,无非是被砸了场子,心里不舒服,又不想牵扯贵妃。想着公主年轻见识浅,又和善好说话,便怂恿公主找香叶把这帐认下。一来全了颜面,二开,此例一开,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各宫亏的账都要来,平添一大笔收入。公主不过暂理六尚事务,犯不着因此与贵妃起争执。只说与章尚食商议下月宫宴的事,提前支应些财帛,她必会将这件小事抛诸脑后。”顺顺点头应下。
顺顺在澄净亭坐定,又私下命人叫了许宁来。“公主殿下万福。”“许阿姊,许久不见,快坐。”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围坐在石桌边。顺顺直接进入主题,询问昨晚之事。
“公主,昨夜的事就是莲花儿她们仗势欺人。那樱桃是贵人们的分例,哪有女史的事。”“贵妃那两个宫人之前也这样吗?”“贵妃的宫人向来都比较傲气,但还是守规矩的。昨夜也不知怎的,竟如此不讲理。这会樱桃才刚下,正是价高量少的时候。要是贵妃要,自然会给。可女史要,还想空手套白狼,断然不能的。”
还真是故意给我找活干!这个刘贵妃,有本事找皇后抱怨去,拉我撒什么气!我要是耳根子软,听了章尚食的话,找尚宫局批钱那是不明事理,找香叶赔钱,又会落个刻薄计较的名声。
“公主,这事就是莲花儿那帮人的责任,必须让她们把损失补回来。您得替奴婢们做主啊!”这我可真做不了主,贵妃因为管理权的事本就看我不顺眼,要是重提此事,她指不定怎么阴阳怪气呢。
“我不过是挂个名罢了,许多事做不了主的。”许宁着急了,“不是莲花儿的责任,那便是五儿她们的责任了。真要五儿她们担这责任,这月月俸怕是要减半了。”
“这账不难平,何必扣你们月俸?”许宁腾的起身,“账平没平我不知道,但各人想要另外的吃食,照理都是要自己添补的。你们要是忘了或索性不给,最后便是从我们这些司膳房宫人的月俸中出。”尚食局想钱想疯了吧?!明明已经借着宫宴把过去账平了,还能赚不少,却还要想法从宫人们的月俸里弄钱来。
顺顺皱眉,表情严肃,“这是胡司膳的规矩?章尚食知道吗?”许宁摇摇头,“司膳房自然是胡司膳做主,章尚食这种大人物,哪会管我们这些杂役宫人的死活。”
“胡司膳也这么对你吗?”
“那倒不会,大家都知道我与两位公主有些交情,逢年过节都赏节礼,还常叫秋鸢来问候,不会为难我。但五儿她们可没我这好运。”
“罢了。要是胡司膳真因此事扣了五儿她们三人月俸,你便偷偷告诉秋鸢,我再补给你们。”md,人家当领导都赚的盆满钵满。我多干这些活,工资没涨,还得倒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