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顺顺费劲睁眼,一开口,嗓子剧痛,嗓音沙哑,这感觉再熟悉不过,又风寒了,且病的还不轻。“什么时辰?!阿姊,你晕了两天!吓死我了。”安安抱着阿姊就开始哭。
“阿姊没事,别哭。”虽然顺顺满现在满腹疑问,但看着妹妹布满血丝的眼泪,黑的眼眶,糟乱的头,还有什么事比妹妹重要。
纤瑾抹着眼泪,哽咽着,“公主您不知道,二公主端水换药样样都亲自来,在您身边守了两日都不肯离开。您要再不醒,我们都准备把二公主敲晕带去休息了。”
顺顺一阵心疼,“怎么这么傻,不是有侍女吗?你把自己累出个好歹来,阿姊不是更难受?快去休息吧。”
“我这是有样学样嘛,我被杖责时,阿姊也是这么照顾我的。我都不哭了,阿姊你还哭,倒要我哄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挨板子的是你呢。”这一番话,把在场众人都逗笑了。
“阿姊,我喂你把药喝了就去休息。”顺顺心中暖意融融,谁说天家无亲情,谁说姐妹之间一定要勾心斗角,我们姊妹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早,安安就跑来为阿姊更换敷在膝盖上的药膏,“阿姊晕了这两天,圣人皇后都来探视过,还令孙神医进宫诊脉。我让神医往严重了说,圣人自然不好再处置。殿下还问圣人呢,怎么罚这么重。”高宗都无语了,我还没罚呢,就气不过打了两耳光,才跪了一时辰,怎么半条命就没了?
“你都不知道这死丫头说了什么混账话,就冲那些话,废了都不为过!”皇后好奇心被调起来,“她说了什么?”“她,”回看四周无旁人,高宗才压低声音,“她竟敢直斥朕未尽为夫为父之责。殿堂之上大吼大叫,怨怼之心丝毫不掩。”“不能吧?”皇后一脸不可置信,“几个孩子中,顺顺性情最是和顺温柔,妾说话大点声,都怕吓着她。从来应事无慢、恭慎无过,御前失仪的事,她做不出,也不敢做。”“朕骗你作甚?”高宗心中郁闷,老婆儿子都来问,说了还都不信。高宗叹了口气,略感沮丧,“朕竟不知,我们父女竟隔阂至此。”
安安贴心的喂着汤药,“殿下还说,你阻拦废后有功,安心养病即可,圣人那她去劝。非但无罚,还有赏呢。”“要说有功,那夜你才是功呢。你是怎么知道徽猷殿出事的?你的封赏可定了?”
安安难掩喜色,“殿下说准备册封我为宣城公主,享三百食邑,诏书已经在拟了。那夜阿姊迟迟不归,我放心不下,就准备亲去徽猷殿。”安安走至殿外大门,见大门关闭,有内监严守,便觉不妥,不敢擅入,只得在附近转悠,另寻他法。正巧,在旁边灌木丛中,碰到偷溜出去的小内侍,他转告二公主,说圣人正准备废后,请她去禀告皇后殿下。安安不敢耽搁,转身赶去皇后寝宫。当时皇后已准备就寝,纹绣请公主明日再来,安安索性硬闯安福殿。“母亲恕罪!圣人召来上官仪,欲要废后。阿姊晚膳后被召去徽猷殿,一直未归。母亲快去看看吧。”皇后震怒,重新穿戴好衣饰,赶往徽猷殿。之后的事,不必安安说,也都知道了。
顺顺才刚能下床,就被纤瑾催着去请罪。顺顺想及此处就头疼,当着圣人的面把实话全说了,见面多尴尬。“公主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圣人不忍责备,才是请罪的好时机呢。”纤瑾搀扶(强拽)着公主去徽猷殿,“圣人也是要面子的,公主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顶撞圣人,就是圣人心中真对公主有愧意,当时也气没了。即便有皇后美言,公主也该配合皇后,给圣人个台阶下,皇后也好多给赏赐。”顺顺揉着脑袋敷衍答应
在圣人面前,顺顺又恢复了谦卑恭顺的模样,“儿不该忤逆君父,日日惶恐,特来请罪。”她还很懂事得挤出两行泪来,配着清瘦的身躯,微蹙的黛眉,面对如碎玉般的女子,谁会不心疼呢?高宗别过脸去,“别装了。”…圣人会
“你会惶恐?朕看你胆子大的很。”气氛又陷入冷寂。我就说两人见面会尴尬吧!“以前的事,朕确亏欠你们良多。你也是为了阻拦废后,一时心切,才有悖逆之举。这次朕就不罚了,退下吧。”“谢阿耶。”顺顺如蒙大赦,匆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