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蔚觉得她头半句话挺矛盾的,太妃对齐宿的事情,也需要道听途说么?
宫里目前就叶从蔚一个妃子,即便没有封号,也是把她当成
正经主子供着的,不敢怠慢。
不知怎么个摔得越疼?
叶从蔚对此疑惑,索性如实相问。
太妃低头轻嗅茶香,笑了笑:“臣子与皇帝,从来不是全然的臣服关系,他们会逮住长戈一丁点错处,拿来做话柄当成筹码。”
话说到这,叫叶从蔚更加难以反驳。
她不曾读过什么厉害深奥的书籍,在侯府只是粗浅的学会认字,不过在话本里,倒是看到过不少狐、媚、惑主的故事。
彼时她曾感叹过,女子命苦不能厮守自己的爱情,也好奇过,她是否真的心怀恶意魅惑君上。
如今结合自己的境地一想,隐隐懂了一些。
这世间不乏黑白颠倒之事,女子有没有魅惑并不重要,只要世人认为你有罪,你就百口莫辩。
当然,眼下她远远不到那样的情景,不过是未雨绸缪提个醒罢了。
“此番设想吓着你了么?”太妃问道。
叶从蔚摇摇头:“臣妾觉着,并无能耐叫陛下专宠于我。”
她何德何能?
齐宿才跟她透露过要纳妃的意思,这后宫之中,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重生那一刻起,就知晓他帝王命格,又怎会生出独占的奢望来?
太妃似乎对她的反应不甚满意的样子,道:“宫中难免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且回去细想。”
“……是。”
叶从蔚一低头,告辞离开。
从水云宫出来没多远,司梅就嘀咕上了:“太妃娘娘到底有何用意?”
“奴婢也没瞧出来,
”司兰挽着叶从蔚的手:“又不像是立威……”
叶从蔚语气微叹:“她不明说,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呢。”
“不说便不说吧,反正娘娘是跟陛下过日子。”司梅笑道:“咱们顾好自己就成。”
叶从蔚当然不至于因为太妃一番话就胡乱生出不愉。
她和旁人不一样,她有过短暂的前世,死过一回更容易知足。
如今齐宿待她有情,这是意外之喜,何必去探究这份情的深浅呢?
还有一喜,便是肚子里的孩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叶从蔚第一次做母亲,虽然孩子尚未来到人世间,但她已经有了为人母的心境与觉悟。
有子,而后有所求,同时又无畏惧。
奇妙非常的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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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进入二月,中旬,齐宿吩咐下去替叶从蔚绣制凤袍。
他意图拟定圣旨,封叶从蔚为后。
此举很快被大臣们拦住了,说是太妃尚未抬位份,先后顺序不可逾越。
否则传出去了,便有苛待生母之嫌,往大了说,那是不孝。
又说后宫空虚,只叶氏一人,即使登上后位,也无人给她统率。
明里暗里,没少催促陛下尽快填充美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