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烟将她手中的碗拿过来,“既然喝完了,那你就好好歇息,不要再劳心费神、大悲大喜的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啊。”
江瓷月表面应着声,但待齐烟离开后她便起身下了床。
除去她身上的发生的事不说,她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找裴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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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房门被打开,青衔单手提着木桶,来到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面前,高抬手臂,倾斜着将木桶中的冷水悉数倒在那人的身上。
地上的中年男子身子猛然一抖睁开了眼,发丝和身上止不住淌着水。
“咳!咳咳!你们。。。。。。你们是谁?”江流风费力地睁开眼,牙关因为冷而直打颤,双手后绑的姿势让他只能竭力仰起头看人。
江流风只记得自己几日前出府,突然就被人敲晕带走,一开始她以为那两个人绑匪是冲着
江府的钱来的,他便许诺给那二人,只要放他走就会奉上双倍钱财而且不会报官,可这话说完就挨了那女绑匪好几脚。
后来的日子里,他一直都是迷迷糊糊昏迷着,不知道走到了哪。绑他的那两人似乎只是保证他不死就成,不仅态度恶劣,连水和食物都没给他吃多少。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江流风费力喘息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的。”
青衔冷哼一声让开,露出后边坐在太师椅上的裴砚安。
江流风借着屋内的烛光,眯着眼看清那人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朝他走来时,举手投足间透出一抹冷傲且盛气逼人的气势。
这让他心中暗暗一惊,这样的人,怎可能是为了钱财绑架他?
“这位公子,那我素不相识,不知,不知江某是哪里得罪了公子,还望告知。”
江流风虽人到中年,但有一张儒雅的好皮相,此刻虽然狼狈,但也不曾失态。
裴砚安居高临下看着他,“江流风?”
江流风艰难地讪笑两声,“正是在下,劳烦这位公子不如先给我松松绑,我们也好说话些。”
裴砚安语气冰冷,“我问你便答,其余的话都给我咽回去。”
江流风瞧着他的面容,背脊突然有些发寒,但他强忍着没有胆怯,“公子请问。”
可裴砚安还未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青衔不等裴砚安示意,直接开门走了出去,没过
一会儿便走了回来,在裴砚安耳边轻声说着话。
“你在这看好人,我去看看。”裴砚安不做停留迅速出去。
方才青衔说江瓷月屋中吵着闹着要见她,澜音虽守着她,但也不敢太拦着她。
他赶到的时候,江瓷月正倔着脸要推开面前那一众挡着他的人。
“你们不要拦我,不然。。。不然我就和裴大人告你们的状。”江瓷月提高声音,用自以为凶狠的语气和表情说出这话。
裴砚安听到这话唇角忍不住一弯。
可江瓷月面前的侍卫们都不为所动,气得她往前走了两步,哽咽着声音说道,“澜音,连你也不帮我吗?”
澜音抿紧唇线,正要上前一步,忽而看见斜前方走来的大人,她连忙提醒江瓷月。
江瓷月转头看到远处而来的裴砚安,深吸一口气,提起衣裙迈下台阶,朝着对方跑去。
“别跑!”裴砚安见她朝着自己跑来,恍惚间和从前她欢喜朝着自己跑来的模样重叠在一起,让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裴砚安大步向前,伸手接住了那个朝他跑来的小姑娘,他有些贪婪地拥着她的腰身,“跑这么急做什么?”
许是她心急,今日的投怀送抱格外顺利些。
“那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我阿爹,我阿爹真的还活着吗?”江瓷月眼底浅浅的湿红,强忍着没有再哭。
她颤颤巍巍回拥着他,“裴大人,我想回家看看。”
裴砚安闭了闭眼,“可以回,但不是
现在。”
“为什么?”江瓷月稍稍离开他的怀抱,“我再也不和你闹脾气了,你就让我回家看看吧,好不好?”
她的眼神像是在征询他什么,又像是在催促,盼着他能说让她出称心如意的话。
“再等等。”裴砚安最终还是没对她说出实情。
江瓷月像是失去了所有了力气,她额间抵靠在裴砚安的胸前,“那是不是我再乖些,你就会答应了。”
裴砚安轻抚着她的后背,“不必,这样就很好。”
“我。。。。。。”江瓷月不自觉收紧手心,“我阿爹的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对此裴砚安早已找好了说辞,“之前我们不是说过回吞州,我想着先派人去了解一番。此事交给我,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