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二小姐都要進府了,他家公子呢?
沉默的站在府外的榕樹下,衣擺潮濕,執傘而立,看那樣子並不曾打消念頭。
歸言從前就聽府中小廝抱怨過,說是主子與姑娘置氣,最終受難的都是他們這些下人。
當初他不以為意,覺著公子與旁人不同,姑娘脫光了站他跟前都不能讓他多看一眼,更別說與人姑娘置氣了。
果然,話還是說早了。
世間主子都一樣,一樣!
在沈觀衣遙遙看來的眼神中,歸言硬著頭皮伸出手道:「麻煩姑娘抱了一路的琴,接下來就給我吧,公子還等著呢。」
沈觀衣眨眨眼,似是在消化他話中的意思。
一瞬之後,她猛地回頭看向樹下清泠俊逸,仿若隨時要羽化登仙的男子。
他什麼意思?
李鶴珣不躲不避的對上沈觀衣含怒的雙眸,神色淡然無波,對她的怒不以為意。
如此便惱了?
懷裡的琴被沈觀衣塞進探春懷裡,「看好,若被人奪了去,我拿你是問!」
「是!」探春站在沈府檐下,乾脆扔了傘,雙手緊緊抱著琴,警惕的瞧著歸言。
沈觀衣行至李鶴珣身旁,抬頭看他,不明白他這是玩的哪一出。
她知曉李鶴珣善琴,前世也瞧過他亭中撫琴,但以他的眼界,萬萬看不上鳳樓月。
所以為何要與她搶?
李鶴珣壓下眼尾的嘲弄,「搶?若我記得不錯,這琴應當是我的彩頭。」
「說起來,若不是二小姐方才抱著琴,怎會手中無力連傘都拿不穩。」
雨聲颯颯,重重砸在油紙傘上,沈觀衣這才想明白,他在計較方才的事。
小氣,脾性大,斤斤計較,沒有一點容人之度。
除了這身皮囊,沒有一點相同。
從前沈觀衣覺著李鶴珣活得不太像個人,除了在她身邊,平日裡宛如一灘死水,就連殺人見血都無法激起他半點波瀾。
她畏懼他,卻也信仰他。
眼下這個倒是有了人氣兒,但是非不分。
他找嬤嬤來膈應她的事,都不曾與他計較,如今他倒還計較起來了。
沈觀衣望向他,他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瞳仁黝黑,鳳眸狹長,長睫濃密微微遮住半個眼眸,清明堅毅。
不似前世的他,眼裡帶著化不開的濃墨,但每每看向她時,卻又猶如烏沉天幕中突然出現的月光,點綴成世間唯一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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