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孱弱的身子如秋风落叶一般,压倒在地。
有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直接懵在当场。
姜浅瞬间眼眶通红,眼里都是汹涌的泪水,和不敢置信,抖着声线,捂着半边被打红地脸,嘴脸该挂着猩红的血迹,依旧保持落地的姿势,回头看向顾瑾轩,“夫君,你,你打我,成亲十几载,你从未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今日,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动手打我?!”
顾瑾轩也懵了,他本来心底都被愤怒填满,可看着姜浅协办,他竟然心底生出愧疚,尤其看着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看向他,他的手手几不可察的开始抖动。
“我…”
“国公爷莫要解释,我,我如今才知道,我在国公爷心里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莫要说她怀着淮之的骨血?!
即便是淮之活着,难道任由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女人,殴打他的母亲?!”
姜浅越说越激动,几乎整个人都在颤抖,情绪在失控的边缘,“我不过是不想我儿淮之身后被污名,我有什么错?!我儿淮之少年英才,十三岁入军营,十五岁做上将军,十七岁击败敌寇,他的名誉不容玷污…”
“可淮之…“
“她不是说了,淮之救了她,淮之素来心善,就算是看她未出阁便有了身孕,可怜她,说过什么照顾她,让她误会了,以为淮之没了,就可扯幌来我国公府诓骗,可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不容许任何人污我儿名声…让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说着,她缓缓挣扎爬起来,满脸泪水,踉跄走到棺椁前,一下一下抚摸棺椁,每一下都带着舐犊情深,和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维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十足的威慑,“我绝不允许任何人…”
说着,她红着眼含着泪决绝的砍向柳颦儿。
柳颦儿沉重的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还好顾瑾轩及时扶住她。
看着他熟练地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其实她一直都想不通,顾瑾轩十几年都道貌岸然谨小慎微,就算知道他平日里也会拿丫头发泄,可是却从不会像这样闹大。
可就在刚才她突然想起来了,顾瑾轩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位爱而不得的女子,她曾经无意中再顾瑾轩书房的暗格里看到过那女子的小像,跟柳颦儿七八分相似。
难怪?!
姜浅一番话,几乎堵死了顾瑾轩所有的路,还因为刚才他失手打了姜浅,几乎所有人都在质疑他对姜浅是不是真像她所说的,都是装的?!
顾瑾轩双目赤红,恨不得撕碎姜浅。
夫妻十几载,他从不知道她如此伶牙俐齿擅长狡辩。
可他却只能忍着。
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愧疚悔恨的样子来,对她忏悔,“夫人,为夫刚才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我当然相信国公爷,你我夫妻一体,休戚与共,祸福相依…”
话虽这么说,可她语气里又是抑制不住的哽咽和委屈。
真是让闻者落泪。
刚失去挚爱的长子,夫君却不仅不在这个时候安慰她,却还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女子动手打她?!
国公夫人到底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想着,大家伙的目光纷纷落在始作俑者柳颦儿身上。
柳颦儿咬着一把火,一脸的愤恨。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老珠黄地黄脸婆,竟然会把她们逼到这般境地。
她当时打听,说国公夫人愚蠢,又最疼爱长子,而且听说这次顾淮之立了不朽之功,上面要嘉奖,甚至有可能封王,可惜人死了。
她才知道铤而走险,跟顾瑾轩商议,以顾淮之未亡人入府,让他们的孩子去承袭顾淮之的一切。
而且她也不愿意一直做见不得光的外室。
她要堂堂正正做世子夫人。
世子死了,她经常慰藉公爹,以后也可以更方便不是?!
可这一切都被她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