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漠起脚鼓,斗兵哭日绝。孤冢披沙被,谁人梦难歇?
边关那座孤城仍旧矗立在两国交界处。
因其中常驻之人,故而显得破旧沧桑又雄浑壮阔。
其中生活着1022位白发苍苍的老兵,平日里大家每旬便会派出一个队伍去境内领取物资。
黄沙弥漫,红旗半卷。
一道时而七上八下、时而不着四六的曲调飘荡在城池上空,引来无数声叫骂。
“老牙,你吹得甚么玩意儿?简直在毒害某得耳朵!”
“听了你吹的调子,老子把自己的调儿都忘了,你个祸害!”
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老牙用小指挖了挖耳朵,然后掏出来吹了一口:“俺想吹就吹,等下次来人了叫俺跟他对暗号!”
“你可得了吧,叫你去对,人家还敢过去吗?”
“你小瞧俺!”老牙生气,继续拿起笛子放在嘴边。
他们这群人平日里没什么娱乐,于是全部跟着老将军学起了吹笛子。
并非所有人都有那个天赋,像老牙这样的属于魔音贯耳之列。
众人正瞎侃着,远处便驶来了一队军马,浩浩荡荡地,瞧着人数不少。
“别嚷嚷了!”城墙上的领队皱起了眉,迷糊地瞧着从境内走来的一队军马。
“老牙你眼神好,快去瞧一瞧!是不是有人来了?看这架势不小呢!”
闻言,老牙向远处瞧去。
他眼神好,瞧得更清晰,当即脱口而出:“嚯!”
“嚯!”
“嚯!”
“呼……”
“别你阿耶的嚯了!”领队气的踹了老牙一脚:“多少人多少马?”
“嘿嘿!”老牙挠挠头,打算继续贫呢,口头的话被领队的眼神吓了回去。
“瞧着有五百人左右,一千来匹马。”
老牙喃喃自语:“干啥呢这是……”
要打仗那人数不够啊,五百来人能干个啥?
可不打仗派遣这么多人来这儿有啥用?
“龟龟!”领队思索,他们这边离京城远,况且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地儿,得到消息的速度总是要比别处慢不少。
“这是要干啥子?”
老牙倒是乐观的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这群人莫不是被流放来的吧?”
“他们咋还能穿外衣呢?”
领队无言,这一队人马精兵良将,怎么可能是流放来的?
他得赶紧去禀告将军。
远处,右千牛领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不消片刻便行至城池门下。
“守城将军赵安可在?”
一连喊了三遍,城门才慢慢打开。
白发苍苍的老叟左臂抱着盔帽,带着身后的一众将领走来。
“老夫赵安,敢问将军何人也?”
右千牛举着代表身份的鱼符,翻身下马:“在下乃当今圣上近卫,右千牛李兴怀,特此前来传陛下圣谕。”
“赵安将军,请带我入城,此圣旨乃陛下为城中诸位将军所写,请数千守城军共同接旨!”
赵安有些无言。
他们这还要防守边境呢,哪有空听他们来读圣旨!
“赵将军且放心,老弟兄们的位置会有人补上,不必担心有贼人来犯。”
右千牛继续道:“五百精兵足矣,西域不足为虑。”
“那也好。”赵安无奈,却只得先应下来。
不多时,一千余人挤挤攘攘地站于城池中央,粗略一瞧,满目苍苍。
赵安站在最前头,他身后是老牙等亲信。
一众老兵只见右千牛从身后的马车上搬下一个大木箱子,然后从中拿出一卷巨大的卷轴……
对方摆了一长溜折叠桌,好几个人一起努力才将其铺展开来。
“众将且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