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倒挺与时俱进,不再翻来覆去地梦到以前了。
宋青梨淡抿点茶,慢吞吞地起身前往洗手间。
路上没什么人,连平时最拥挤卫生间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她一面走一面又在想晚上的事儿。
手机震动,忽然收到一则微信。
韩北山:晚上一起吃饭么!
宋青梨看了眼,没回,打算上完厕所清空下大脑再说。
走廊空旷,迎面走来熟悉的人影。
他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背后是冰冷的阳光,身前是狭长的黑影。
斑驳的光打在侧边,反方向笼罩着一层乌青色的,羸弱的阴鸷。他不说话,手上拿着文件,似有若无地拍合裤线,薄凉的眼底燃着暗火,却隐隐透出完全不符气质的病态。
咚,咚,咚。
很有韵律地作响。
她愣了下,脚步放慢。
走廊铺了吸音地毯,一脚踩下去发不出一声呼救。
如此静谧无声,又是如此窒息。
犹豫两秒,她垂头,掏出手机发信息,佯装没看到他。
宋青梨:你那点片酬,不怕我吃穷你?
手机是现代产物中相当多功能的发明,不仅能消磨时间还能减缓尴尬。
比如现在这样的情形,她还可以美其名曰在忙。
宋青梨屏住呼吸,心尖发痒,感觉有蚂蚁在爬。
韩北山:不怕,我有优惠券嘿嘿[闪闪发光]
宋青梨:?
宋青梨:米其林餐厅还会发优惠券?
韩北山:开玩笑,我是谁?
韩北山:这点东西都拿不到我这几年不就白混了?
?
疯子。
宋青梨不想回他了。
她掀起眸,眼前的人还没走,甚至还有愈发靠近的趋势。
景川沉默着,眼神却太具侵略性。
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便已骨缝泛痒,咯咯战栗。
抬起的眼神还未收回,正好撞上。
眼尾的黑痣妖孽又森冷,他白得几近透明,脸上毛绒绒的,像水蜜桃尖。
四目相对,她莫名又想起那天。
那个未完成的吻。
宋青梨咽了咽,明明饥肠辘辘却像吞了块铁似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再近一点,他们就要遇到了。
左手边的安全通道发出噪动,机器无情运作。
货梯滴答滴答响,闪耀着刺眼的绿光。
她咬咬牙,拐进其中。
他不见了。
确切来说。
她看不见他了。
宋青梨把手握在门把手上,弓着腰,把脸藏在小小的方格窗下。
景川还会不会跟上来她说不准,但这是在公司,他应该不会主动和自己闹得太僵。
但也说不准。
她现在很难摸透他畸形的心理。
景川现在就像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