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街,并非全然隔绝,偶尔会有有钱的凡人,来仙临街买些仙丹妙药,虽然不能修道,但也能身强体健,益寿延年。
仙临街是青城最繁华的街道,这里来来往往的修士不胜其数,有的背着剑,有的穿着丹师服,有的还背着酒葫芦。
“大哥,咱们要不要先租个摊位啊?”晏天痕以前经常跟着蔺湛来采买,对坊市的规矩,多少有些了解。
蔺玄之想了想,说道:“也好。”
他们找到了附近的巡街人,说明来意之后,给了对方十银,便得到了一个无比偏僻生冷的位置。
晏天痕呲牙咧嘴,心疼地说道:“居然要一金呢,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要知道,一金就是一白银,能买不知道多少颗灵草!他上二十天的工,才能赚回来呢!
蔺玄之知道他持家的心态又出来了,便安抚道:“无妨,我们把酒杯的价格,要的贵一些就好。”
晏天痕点点头,说:“那咱们快点把杯子摆好吧。”
蔺玄之一共炼制了七个杯子,其中两只留给他和晏天痕使用,剩下五只酒杯,被晏天痕一一放在铺了块黑色锦缎的摊位桌面上面。
由于这个地理位置实在太过坑爹,半天别说卖出去,就连个过路人都很少能见到。偶尔过去一个两个,也只会往这边扫一眼,就没什么兴趣地走了。
蔺玄之也是个没做过生意的,他上辈子一直秉持着修道之人不染铜臭的原则,从来都不会沾染这些半分。
因此,他一直就那么像是个不染世俗的仙人似的站在铺子后面,也不说话,倒像是在当摆设。
过了半个时辰,晏天痕坐不住了。
“大哥,要不我喊两句吧。”
“喊两句?恐怕没什么好的效果。”蔺玄之想了想,拿出了一金给晏天痕,说道:“阿痕,你去隔壁长乐街上,买一瓶好酒过来。”
晏天痕一愣,道:“买凡酒吗?”
蔺玄之点点头,高深莫测道:“越是凡酒,越能喝出效果来。”
晏天痕点点头,朝着隔壁长乐街跑过去。
不消片刻,晏天痕就抱着一个黑色罐子回来了。
晏天痕将罐子放在桌上,咧嘴一笑说:“还是凡人的东西便宜,我去他们那儿买了最好的酒,才不过一金一斤。”
这对于凡人,可已经是天价了。
蔺玄之将酒封拍开,道:“你闻一闻,这味道如何?”
晏天痕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跳出去几步远,说道:“好刺鼻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凡人喝的酒。”
“这就对了。”蔺玄之点点头,说:“阿痕,催动你体内的真气,让这酒的味道散开。”
晏天痕眨眨眼,有些纠结地说道:“仙临街有仙临街的规矩,这里不能卖凡品,不然的话,就会被赶出去的。”
蔺玄之说:“我们这些酒,又不会拿出来卖,只是为了吸引人过来,阿痕不必过虑。”
有了蔺玄之的保证,晏天痕便开始放心大胆地动真气让这瓶酒的味道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要是酒不好的话,哪怕埋得再深,也会有人嗅到。
于是,在酒味儿刚刚跑到一家卖灵酒的铺子时,那家店的主人就火了。
“哪来的不懂事的兔崽子,居然敢在仙临街卖凡酒?不行,我得去看看。”
冯老板马上带着几个打手出了店铺,朝着酒味儿传过来的方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去。
而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头胭脂水粉铺里,正在选购最新款式胭脂的段夫人,也闻到了这股子酒味儿。
段夫人止不住皱眉,对旁边陪她一起过来的段二少爷段宇豪道:“怎么会有这种冲人的凡酒味道?”
段宇豪面色不愉,说道:“估计是哪儿来的下贱凡人,误闯了仙临街,娘不必担心,等会儿我派人去把那个凡人给拖出去打死就行了。”
段夫人面色稍缓,斜了段宇豪一眼,说:“你呀,你张口就是打打杀杀的,要是被你父亲听到,他又该说教你了。”
段宇豪满不在意地说:“父亲就是太优柔寡断了,真正的修士就该像我这样,那些凡人,都是蝼蚁罢了。”
段夫人道:“你上次冲动之下,杀了那凡人一家三个儿子,还留下了把柄,幸亏他们来家中告状的时候,你父亲不在家,我又替你解决了后顾之忧,彻底封了他们的口,否则的话,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他必然不会轻饶你。
段宇豪便是段家二少爷,排在段宇阳之下,和段宇阳是同父异母的血亲兄弟,虽然修为不低,天赋颇佳,但自负自大,又嗜好杀人。
这一点,让段家家主极为不满。
哪怕修士天生就要高凡人不止一等,但是毕竟这世界上,还是凡人居多,总要多多少少,遵守些互不干扰的规矩。
“嗤,父亲就喜欢那个成天疯疯癫癫的段宇阳。”段宇豪连嘲带讽地说:“段宇阳不杀人,但他可惜已经注定是个止步炼气的废物罢了。”
段夫人面色一僵,猛然扯过段宇豪的手腕,压低声音道:“阿豪慎言,这里人多口杂,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母亲。”段宇豪不以为意地随口应着,忽然又闻到了一股劣质酒味儿,便皱着眉头动了怒,把手指掰的噼啪作响,说:“该死的,我现在就去解决了他,省的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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