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战天心中一惊,看着蔺玄之一双如同泓波的眸子,脱口而出道:“此话当真?”
蔺玄之高深莫测一笑,道:“何必说谎。”
蔺战天的一双眸子眯了起来。
蔺玄之的言外之意,非但是在暗示三长老就是白夫人的背后之人,更是在朝着他们两人有不可告人阴私关系上面扯。
而实际上,蔺玄之也是有些怀疑的——以三长老的修为,但凡有人靠近山头,便能轻易察觉来人,他绝不会犯这种错误,然而蔺玄之却又信誓旦旦……
“这一点,我会留意的。”蔺战天说话谨慎,他不敢留下太多把柄。
蔺玄之淡淡点头,道:“管家之权,关系重大,回去告诉季伯母,此时她已经无路可退。”
季兰君既然手中沾过管家之权,便注定成为白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白夫人生性好妒又好斗,她丢了这么大个脸,势必会从季兰君身上找回来。
这种道理,蔺玄之知道,蔺战天也知道。
如此一来,若是能抓住白夫人的一个大把柄在手上,那对于季兰君将来的处境,必然是有极大的帮助。
只不过,事关三长老,蔺战天已然认识到事态的棘手。
蔺战天神色凝重地对蔺玄之一拱手,道:“先告辞了。”
蔺玄之拿着一盘子锻石残渣,也走出了屋门。
蔺战天经过晏天痕身边的时候,蔺玄之叫住了他。
蔺战天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儿,立刻转过身来。
蔺玄之说:“那些酒杯,你要不要买几个试试?”
蔺战天:“……”
不,他内心是拒绝的。
“若是让我带到集市上去卖,恐怕最低也要二十金一个。”蔺玄之接着道。
蔺战天的视线缓缓扫过那三个杯子。
“家里的酒杯,其实还有很多。”蔺战天委婉地拒绝。
“十金三个,卖你了。”蔺玄之爽快道。
蔺战天彻底无语:“……”
好吧,你话都说到这里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于是,蔺战天十金买了三个杯子,迅撤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晏天痕撅着嘴巴,蛮不开心地说道:“大哥,那三个杯子明明能卖更高价格的。”
蔺玄之淡淡一笑,说:“不差这点钱,倒不如卖给他一个人情。”
晏天痕撇撇嘴,说:“他一看就是不识货的。”
蔺玄之说:“他用几次,就自然识货了。”
哪怕是中品法器,也一样有助益之处。
十金三个的价格,也的确是半卖半送了。
…………
三更半夜,月黑风高。
乱葬岗中,两个侍卫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用稻草包着随手朝着尸骨堆里面扔了过去。
一个侍卫说道:“今儿我也总算是见识了最折磨人的死法,没想到,玄之少爷以前看起来挺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居然还有这种心狠手辣的时候。”
“是啊,连我这种常年在执行堂的人,都觉得看不下去了。”另一个侍卫说。
张管事挣扎了好一段时间,整整有三天三夜,直到刚才,才总算是咽了气。
张管事死的时候,面目狰狞而痛苦,七窍流血,全身的筋脉都寸寸断裂,屎尿落了一地,根本不是凄惨能够形容得了的。
“算了,主子们的心思,我们还是不要猜的好。”
“老老实实关上嘴巴,少说少错。”
一阵乌鸦的叫声嘎嘎响起,在乱葬岗的阴风里面,显得尤为瘆人。
侍卫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加快了脚步,道:“这地方看着就邪气,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两人的声音渐渐落了下来,直到完全消失。
一个在夜色中显得无比浓重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城外十里的乱葬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