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桢笑了笑,很认真地点头,“信。”
绿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摸了一手的鸡皮疙瘩,她越发觉得桂婶说得对,没有一个男人会莫名其妙地相信一个女人。
除非他心怀鬼胎。
绿芦正了神色,生意上的事情,她自己会想办法解决,她自己的清白,自己能证明。
“这位……嗯,施家的女婿,”绿芦上前,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施云桢的正对面,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施云桢微微挑眉,唇边露出一抹兴味的笑意,眼底难得的有了一些情绪。
只见绿芦拿了那盏茶,往桌面一倒,伸出食指就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了楚河汉界。
“施家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所以不管你打得是什么主意,我都不可能和你有什么越界的关系。我没有主观上的违约,这件事我自会证明,无需你施恩。”
手指头在楚河汉界上重重画了个叉。
一张桌子,上面一条茶水勾勒的天堑隔开了两人,施云桢不辨神情,依旧那么淡然地坐着,目光幽幽地看着那道楚河汉界。
反倒是他身边的三个人神态各异,夏雷涨红了脸,欲言又止,掌柜抬头望天,而施管家就差指着绿芦鼻子谴责她不识好歹了。
施云桢伸手,撩起袍袖,他生得清秀,一双手更是骨节分明,中指处有常年执笔磨出来的薄茧。
绿芦眼瞅着这双手把她刚刚画出来的界限给抹了,瞪着面前的男人,就差拍案而起了。
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你既已娶妻,就当宜室宜家,何至于在外拈花惹草,招惹狂蜂浪蝶?”绿芦很恼火,他没完了还?
“解释一下。”施云桢垂眸,拿了一张锦帕擦拭手上的水渍。
他没有看谁,而夏雷却知道这话是和他说的,立刻上前,一张黑脸此刻黑里透红,“绿芦姑娘,误会,这是误会。”
他解释了自己之前因为疑心绿芦另有所图,所以谎称生病的是自家小姐。
“我家没有小姐,从始至终都是只有我们少主一人。”
夏雷说完,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笑得十分憨厚,充满了歉意。
掌柜和施管家默不作声,脸上看好戏的表情藏都不藏。
绿芦坐得更直了,脑袋瓜子里嗡嗡的,一张小脸红得要滴出了血,刚刚是因为生气,气这个施家女婿不知好歹,现在是丢脸。
所以她之前送来的那些小玩意儿,都是送给了这位施家少主?
一个姑娘家,一会儿送草蜢,一会儿送麦芽糖,还给人送书信……
饶是她脸皮再厚,此刻也羞愤地恨不能当场用脚趾头扣出一座合院来。
在寂静的气氛中,施云桢施施然地又执起茶壶,给那空了的茶盏斟了茶,递给绿芦。
“可是热了?我让他们多开几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