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在最底下看到了一件淡茶色的。
这件衣服做好之后他嫌它不耐脏,就一直没穿,连想都没想起过它。
可现在看到这个颜色他却分外喜爱,穿上这么一件衣服,就好像青涩的少年偷喝了老爹的酒,滋味甘醇,就算是被发现后揍一顿也值了。
谢斩关捏着衣服看了好几眼才美滋滋地穿上了。
王聿祯正在吃早膳,谢斩关欢脱脱地过来了。
王聿祯看了他一眼,半张脸被胡子挡住了,只能看到两只大眼睛笑眯眯地弯着,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谢斩关看到王聿祯只是瞟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专门绕到王聿祯对面,问:“你看我今天这身衣裳怎么样?”
王聿祯瞅了一眼:“这不是前几天府里做春装的时候一起做的吗?你哥也有一身。”
谢斩关突然就觉得这身衣服不香了,他闷闷问了一句:“不好看
吗?”
王聿祯头都没抬,继续吃饭:“哦,比你哥穿着好些,他那竹竿子套衣裳,怎么套也是竹竿子。”
谢斩关无端在她的话语里听出了点话外音,他哥是竹竿子套衣裳,他不就是狗熊套衣裳?
他突然想起之前王聿祯说何姨娘是穿着花肚兜给熊看,他觉得他现在就是那个肚兜。
乐呵呵的脸色突然就变了,看上去委屈巴巴。
王聿祯没理他,自顾自地吃饭。
一直到王聿祯饭罢,谢斩关都沉默不语。
王聿祯用茶水簌了口,问:“二爷说吧,一大早兴冲冲过来,不是就为问我衣裳好看不好看吧?”
谢斩关看了天青一眼,这回天青学乖了,二话不说,直接走人,还把门给关上了。
谢斩关这才说:“昨天在书库,我看到好多烫在甲骨上的金文,皇帝说只有国师能解读那些金文写的文章,而且那些甲骨不能带出地下室,以前有人想带走,一出地下室就都烧毁了。”
“就像是你昨天带回来的那些纸?”
谢斩关点头:“我没敢动手试,是听皇帝说的,想来应该是差不多的。”
王聿祯停顿了一下,问道:“将军跟我说这个是为什么?”
谢斩关说:“我在甲骨上看到了你背上的那个字。”
说着,他走到窗边的书桌上,提笔在纸上“画”出个字来,怎么看怎么像画了只两条尾巴的猫。
谢斩关提着那张纸给王聿祯看:“这是什么字?”
王聿祯微微
挑眉,没想到过去十年,他竟然还记得她背上的字什么样,而且在他明显不会写的情况下还能“画”出来。
王聿祯在谢斩关的脸和纸上的字之间跳了两次,说:“在甲骨上包含这个字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谢斩关摇了摇头:“甲骨曾经险些被人带出地下室,烧毁了一半,语句都不全了。”他说着在纸上又画了起来,“剩下的字不过十余个,中间还有断开的部分。”
王聿祯接过那张纸看了看,又看向谢斩关,问:“这样怪异的字,你是怎么记住的?”
谢斩关很不服气:“我都抄过一遍了还能记不住?我是不爱学,又不是蠢!”
王聿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