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寻常车就是三十两,可何姨娘买的车可不是寻常的车。方才老奴也说了,它工艺精湛。而且……有句话老奴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谢斩关忽地转身就走:“不当说就别说。”
管家:“?……”
怎么还给我搞偷袭呢?
谢斩关走了两步,又突然折回来,凶巴巴地问管家:“我不让你说你就真不说了?”
管家愣了一下神,赶紧说:“要说雕刻等技艺最好的是东相国,咱们中启的工匠也大多师从东相,所以这种雕刻精湛的车厢大多产自东部郡县里。老奴说的一百两是咱们京城的价钱。如果是在更加偏远,不利于东部货物运输的黑山城,远不止一百两。”
谢斩关没有一点面部表情变化,停顿了一会儿,问:“说完了吗?”
管家说:“完了。”
谢斩关又一次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走回来:“把那劳民伤钱的车卖了,钱给那些下人当盘缠,让他们结队滚回黑山去。别在京城住客栈了,老子没钱!”
管家:“?”
劳民伤钱?好吧,说的没错。
谢斩关几乎是吼着说:“三千!”
三千赶紧应承。
谢斩关说地斩钉截铁:“给八千捎个信,让他给我去咱们将军府,把账本和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何氏的首饰,全都给我搬去军营里看起来,去典当行找个朝奉好好看看值多少钱!”
三千立刻点头。
谢斩关这才踏踏实
实走进了院子。
………………
王聿祯此时正在她开的食肆斜对面的摊子上喝茶嗑瓜子。
她的食肆叫“家常菜”,规模并不大,是京城中很常见的那种中等大小的馆子,饭菜种类也不是很多,胜在味道可口,从开张到现在一直好的得很稳定。
她雇了路边一个等活儿干的力巴去食肆里吃饭,考察掌柜和跑堂怎么待客,力巴吃过之后还外带了两盘菜来,王聿祯和天青就在摊子上把饭菜吃了。
吃过后,王聿祯才带着天青进了家常菜。
掌柜和跑堂一通招呼自不必提,只是原本坐在隔壁桌上吃饭的一个中年妇女走到了王聿祯身边,半弓着腰说了好几句话。
听过后,王聿祯的嘴角微微上翘。
在几个铺面之间走了一圈之后,王聿祯回到了将军府,一路上她都在想怎么把儿子送走。
王家是典型的百年世家,势利大过人情,有权有势别说是让鬼推磨,就是让家主背着磨盘给鬼子送礼都行。
这种势利的家风可以让孩子精准地找到关窍维护自己的利益,可也让每个人从生到死都特别孤独,身边没有亲人,只有利益。
想来想去,还是得让孩子和钱家多走动。
一回到将军府,王聿祯就接到禀报,二爷在三进院的正房里等她,请她一回来就过去一趟。
联想到谢斩关是从京兆尹府回来的,王聿祯察觉到可能有麻烦事情,她皱了皱眉,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走
过去。
三进院里的西厢房早上被王聿祯烧了,不严重,可北屋的窗户全烧黑了,北屋里的窗帘、用具也都毁了,墙上都是熏得黑印子,管家正带着人在修葺。
王聿祯走到正房门口,王聿祯就听到屋子里哐啷哐啷的声音不断,仔细听了一阵也没弄明白究竟是什么声,前半辈子她似乎没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