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了惊艳之色。
这书箧,从外表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拿到手才能看到,书箧里面分了大小间隔。大的可以放书,小的可以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沈棠丢了几个小玩意儿在里面,还未拿出来。
再看外面,两侧做了侧格,一个里头放着一只水壶,另一个则放了一样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他抽出来那东西来,瞧见把手上有一个开关,便摁了一下。
“嘭——”
油纸伞一下在他手中弹开,伞面上画的不是樱红柳绿,只是用笔随意点了几处墨痕,留白恰到好处,简洁写意,正适合儿郎使用。
饶是赵予,也目露赞叹,这样的折叠伞,他从未见过,沈棠心思之灵巧,当是世间少有。
他试了试,将油纸伞合上,放了回去。
将书箧摆正时,才发现书箧上靠着他的这一面,上面刻的有字。
他抬起书箧看过去。
《鹊桥仙·纤云弄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诗句刻了一大半,刻刀还在一旁,沈棠应当是在刻字的时候,匆忙出去的。刻笔的盖子都不曾盖上。
赵予手中一顿,这首诗是秦观外出时,和夫人长年聚少离多,特意为夫人所作。
眼下,他正要出使大辽,这一去确实要不少时日不能和沈棠相见。
沈棠这些日子不曾去襄王府,都是在家中为他做这个书箧?
他去西辽,自然有下属跟随,不管有多少东西,都不需要他自己拿的。但这是沈棠
的心意,他会带着的。
外面传来和儿和沈棠说话的声音。
赵予放下手中的书箧,端坐在长凳上。
沈棠很快便进来了,瞧了他一眼屈膝行礼:“世子。”
赵予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沈棠不像往常见到他那样眉眼弯弯的。而是垂眉敛目,规规矩矩的,并不看他。
“世子今日来,有事吗?”沈棠见他不说话,主动问了一句。
父亲派人去将她喊回来,方才在前头,特意叮嘱她了,要好好和赵予说话,不可有半分慢待。
可她屡次被拒,心里怎么可能不别扭?好在如今父亲和母亲都不逼她讨好赵予了。她就平平常常的对待赵予就行了。
“我后日要动身去西辽了。”
赵予注视着她,修长的手指蜷了蜷。
他记得前些日子,沈棠都叫他“赵予”的,如今倒是又换回了“世子”这个称呼,听起来生疏不少。
“哦。”沈棠眨了眨眼睛,乌眸清澈无邪:“我听凌凌说过了。那我祝世子一路平安,到西辽之后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好。”赵予看了一眼桌上那只书箧,起身道:“我便是来与你说一声,没有旁的事,先回去了。”
“我送送世子。”
沈棠跟着他往外走。
赵予走到门口,回头看她:“不必送了。”
“好。”沈棠两手背在身后看着他。
阳光照在她脸上,莹白剔透的脸上有细小的绒毛,看着像只鲜灵灵的水蜜桃。
赵予转身去了。
和儿见赵予走
了,上前道:“姑娘,世子和您说什么了?”
怎么这一会儿就出来了?
季妈妈也看着沈棠。
“他说后日要动身去西辽。”沈棠不甚在意地转身进了屋子。
“世子来这一趟,就为了说这个?”和儿不由看季妈妈。
季妈妈道:“要远行了,特意登门来告知,说明世子还是在意姑娘的。”
“随便他了。”
沈棠进了里间。
左右,父亲和母亲不逼她,她也不急着成亲的。襄王府的日子不见得有她如今快活,别的不提,单一个襄王妃就够她受的了。
“姑娘。”和儿好奇:“您和夫人去了孟府,孟家怎么说的?”
“母亲都去了,他家还能怎么说?”沈棠拿起刻刀:“孟母说不知道她侄女做的那些事,哭着说对不起四妹妹。”
连她都能看出来,孟母偏帮自己的侄女,孟母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这就完了?”和儿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