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太子哪里敢,他本就没什么证据,只不过全凭猜测罢了,自然只能在自己的府内整治,哪里敢闹出去。
话又说回来,他绝不相信凌无双和墨谨言之间没有行那苟且之事,若非如此,为何凤仪阁着火却是远在校场的墨谨言救了凌无双,定然是二人俱在屋内,若不是如此,凌无双为何向父皇求那样的恩典,定然因墨谨言是她的奸夫!
他一直未碰过凌无双,深宅怨妇难免感到孤寂,定然是为了排解寂寞才与墨谨言有了染,就算墨谨言是阉人,可还是能玩别的讨女人欢心的花样!
可这些话他哪里敢在他父皇面前说,无凭无据就是污蔑,别说他父皇不信,满朝文武百官也不会信。
见太子眼神躲闪,凌无双便知道自己拿捏住了他的七寸,太子虽然嚣张跋扈,可他到底不算蠢,自会审时度势分析利弊。
果然,须臾之间,太子已转变了说辞。
“既然是误会,那便罢了,可凌无双你擅自出城,到底眼里还有没有孤?”
这是准备拿别的罪名按在她头上了?
凌无双不屑嗤笑,反诘道,“殿下的眼里又何时有过妾身?”
“你!”太子被怼得无话可说,他们夫妻不和这是事实,他眼中自然容不下她。
太子最终只得拂袖而去,满脸不甘,不过凌无双知道,只要她身为太子妃一日,他就还会不断的给她制造麻烦,恐怕下一次,他有备而来,就不会那么容易对付了。
太子领着众人走后,凌无双忙替墨谨言松了绑,她知道事情皆因她而起,心有愧疚。
“是我连累了你。”
墨谨言望着她,站起了身,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怔忪间,却听凌无双道,“你还是出府去吧,天大地大,任你去翱翔,你走得远远的,远离京都,远离是非之地。”
这话让墨谨言心中一痛,也不知为何,他不愿意离开,即便他如今是自由的,可他还是想留在太子府,却不想,凌无双竟是要赶他走。
是她太自私了吗?凌无双责问自己,她身边太缺得力的人手,她才想着暂时把谨言留在身边,一来可以暂时庇护他,二来也可以替自己做事,可是如今她才发现,她是这样的弱小,她庇护不了他,还不如放他离去。
两人俱是垂眸沉默着,珍珠及红玉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出声,就在这时,墨谨言却突然伸手扯住了凌无双的广袖,珍珠及红玉皆被他的这一举动唬了一跳。
凌无双也怔住了,她抬眸看向他,他同样也低头凝视着她,眼神里,满是委屈与不安,像是个孩子。
“谨言——”
她看着他深邃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比深山中的潭水还要清澈,竟能让人入迷,移不开视线。
他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放,也不言语,只低着头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凌无双终是叹了口气。
“那你就留下吧,以后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护住他啊。
墨谨言笑了,那双眼睛越发明亮,仿佛会说话一般,满是喜悦,凌无双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的嘴角颧骨处有淡淡的淤青,想来方才被人绑的时候,同人打过一架。
“疼吗?”
凌无双抬手用指腹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伤处,却被他覆手握住。
“不疼。”
他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自己竟下意识的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忙松开手,退后了一步,行了个礼道,“奴才德行无状,还请主子责罚。”
凌无双却不甚在意,上一世谨言那般侍奉她,她早已习惯了两人肢体间的触碰,并未觉着有何不妥,若不是在她死后,谨言说出那样的话,她也不会知道,他对她竟然有那样的心思。
好在这一世的谨言进退有度,看样子也没有那般想法,等她离开太子府,谨言也会离开,到那时,他们便会各奔天涯。
“罢了。”
凌无双挥了挥手,才感觉肚子越发饿了,想起谨言同她一样,大半日都没用膳,可好歹她吃了些茶点,谨言比她更惨。
这么想着,凌无双捞起袖子径直走进了厨房,红玉及珍珠互相对视了一眼,忙跟了进去,只见她们主子已经捞起水瓢往窝里掺水。
“太子妃!”
两人一声惊呼,凌无双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吩咐她们道,“你们来打下手,我要煮面。”
墨谨言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吃到了太子妃亲手做的面,珍珠和红玉都已用过膳在门外守着,厨房里便只剩他们俩坐在杌凳上端着碗吃面。
凌无双吃得正香,墨谨言却是内心纠结,这世道哪有奴才吃主子煮的东西?
踌躇良久,凌无双见他一直不动筷子,遂催促他。
“你快吃啊,一会儿面坨了就不好吃了,还是你嫌我做的面难吃啊?”
凌无双自问她的厨艺还不错,没出嫁时也经常在家中做些小食面点,她哥凌绪练武容易饿,一饿就找她煮面,边吃边夸她煮的面好吃。
虽然已经好些年没再下厨,可手艺这种东西,只要一做便能快速熟悉,所以她现在做的面也不算难吃吧?
墨谨言哪会嫌弃她做的面难吃,就算真难吃他也会觉着是美味,他只不过有些受宠若惊罢了,被她这么一催促,便张嘴大口吃了起来,不过几口就把一碗面吃得干净,反而让凌无双哑然,怕他吃不饱。
就在这时,珍珠突然跑了进来,面露异样,“太子妃!承乾阁那边来人了。”
司马晔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凌无双腹诽着,站了起来,走出门去,迎面而来的正是承乾阁的掌事太监李德。
这李德同那死去的吕良是师徒关系,吕良一死,李德自然恨毒了凌无双,可他到底只是个奴才,不敢拿她怎么样,不过同样是奴才的墨谨言,却是不能得罪太子,如今他被太子盯上了,李德顺势就想着给自己的徒弟出口恶气,于是给太子出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