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维开着车来接两位“大侄女”的时候,谢芮雅和顾棋正躲在二楼厕所隔间中。她们特意选了一个靠近大厦背部的厕所。厕所的窗口是直接开在商厦后墙上的。这面后墙下是一条行人稀疏的小路。平时这条路上根本不会出现什么人。
接到电话以后,顾棋从窗口探出脑袋一看,就看到方维从车窗中伸出手来打招呼。顾棋面色一松,回过头对谢芮雅点点头。
“你先下去。我们就这么直接下去吧。”谢芮雅说。
顾棋目测了一下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和地面的距离,说:“那行,我先下去。我在下面接住你。”
这话说完,顾棋就双臂一撑,从窗口跳了下去。凭着顾棋的功夫,别说从二楼往下跳了,就是从四楼往下跳,那也是小意思。不过,哪怕方维知道顾棋不同于常人,但是眼看着她从二楼跳下来,他也吓得半死。好在顾棋稳稳落地后,面色如常,方维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方维这口气只松到一半,等他抬头一看,谢芮雅也从窗户中探了出来,似乎也有要往下跳的意思。方维看得心惊胆战。他想对着谢芮雅吼回去,但是一想到这一吼指不定会将别人引过来,因此又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想要给谢芮雅打电话。
方维太着急了,手机没拿稳,还差点摔了。等他终于开始拨号时,谢芮雅也已经跳了下来。
顾棋直接违背地心引力地飞了起来,在半路上接住了谢芮雅,然后稳稳落地。方维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看到了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如果这一幕出现在偶像剧中、武侠剧中,方维要给特效满分!但问题是这一幕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啊!就在他一脸“卧槽要么是我傻了要么是我见证了奇迹”的表情中,谢芮雅已经拉开车门带着顾棋坐上了车。两位大侄女都选择坐在了车子后座上。
“大方,可以开车了。先送我们回家吧,辛苦你了!”谢芮雅笑眯眯地说。
大方目瞪口呆地盯着顾棋看了半天,最终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回过头开车。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方维是一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他虽然心里还非常疑惑,但至少表面上接受了一切。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啊,就算他不接受,顾棋她也飞起来了啊!
“话说,你们怎么会被记者堵住了?”方维收起那副呆滞的表情后,又恢复了经纪人的精英派头。
谢芮雅捋了下头,不怎么在意地说:“我和小七一起去看电影,可能是入场的时候就被什么人认出来了吧,他们通知了记者。于是等我们出场的时候,出口的地方已经被记者围住了。”
“在家里看电影不行么?我记得你那别墅中的家庭影院是花了大价钱装修的吧?好,就算你们想要出来走走,像这个年龄层的其他姑娘们一样,但是你们好歹做点伪装啊。就你们身上穿着的这一身,别说是我了,对你们不熟悉的人也是一人一个准。”方维絮絮叨叨地说。
顾棋看了谢芮雅一眼,赶紧说:“我们不喜欢弄得很丑……毕竟难得出来看一场电影。”
这话若是谢芮雅说的,方维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打击回去;但这话是顾棋说的,方维知道顾棋性格单纯,反而就不会说她什么了。方维把车子开上主路,又问:“那你们跑什么啊?你们是看电影被记者现了,又不是去酒店开房间被记者现了!如果记者要采访你们,你们就大大方方地认了,说是来看电影的,由此还能给《仙灭》再做一个宣传……我还是不明白,看电影有什么好心虚的?”
当、当然会心虚啊……顾棋再次偷偷看了谢芮雅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谢芮雅像个没有骨头的人一样,直接整个人都挂在了顾棋的身上。她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说:“躲记者好玩呗!”是真的很好玩,被顾棋拉着跑来跑去,被顾棋抱着从高处飞下来,和顾棋一起躲在狭小的空间中,顺便把顾棋欺负得眼泪汪汪……这一切简直不能更好玩了!
直到这时候,顾棋才明白,其实她们根本不用跑的!而谢芮雅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小七你说,躲记者好不好玩?”谢芮雅把下巴搁在顾棋的肩膀上,懒洋洋地问。
顾棋的脸涨得通红。她不能回答不好玩,因为这不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她也不能回答好玩,因为那就如了谢芮雅的意思,又被调戏了。
方维从后视镜中看到这一幕,说:“芮雅,你坐好了,别整个人都趴在顾棋身上。她都快被你压得很能呼吸了。”
谢芮雅像一只大猫一样继续在顾棋身上蹭了两下,说:“我不要!”
方维也懒得继续看两“只”大侄女在那里腻歪,他从副驾驶上拿起一个公文包,往车后座上一递,说:“这里面装着你们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你们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谢芮雅和顾棋已经歇了快半个月了,也该好好工作了。
谢芮雅这回认真了一点。她接过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些打印的文件,随手翻了两下问:“小七下周都没有安排?”
“她要回学校考试!你不会忘了,她还有个学生的身份吧?”方维显然对一切安排都了然于心了。
谢芮雅在顾棋的大腿上摸了一把,说:“那小七考试时加油哦!对了,下个月中旬给我空出来,我不接工作。”
“为什么?”方维皱着眉头问。
“因为我爷爷要过寿。我得赶回a国去。”谢芮雅说。她对家人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了。但是,她对于自己的爷爷还是尊敬的。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要求……方维眉头松开了,说:“行,我会注意安排的。”
“小七的行程也空出来,我要带着小七一起走。”谢芮雅淡定地说。
对于谢大小姐做出的这个决定,方维倒没有觉得有多么奇怪。反正在他看来,谢芮雅总是对着顾棋关心过度,恨不得把顾棋缩小了变成挂坠一天二十四小时地别在身上。再说,带着好朋友参加自家长辈的寿宴,这种事情原本就很常见嘛。
于是,方维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总之下个月中旬,给你们两个同时预留出一些时间。”
可是,顾棋的心里却非常震惊。对她而言,这可不是去参加好朋友长辈的寿宴,这是要见家长啊!
“别紧张,有我呢。我那么信任你,所以你也得信任我,对不对?”谢芮雅说。
顾棋认真地看着谢芮雅,郑重地点点头。确实如此,谢芮雅信任她,所以才会毫不犹豫从二楼跳下来。因为她相信她有能力接住她。所以,她也应该信任谢芮雅,相信谢芮雅有能力把所有的事情搞定。不过,顾棋仍说:“如果需要做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
一直都在状况外的方维忍不住接嘴说道:“顾棋你就放心吧,芮雅不会把你带走卖掉的,哈哈哈。反正那里是芮雅的主场,就算到时候宴席上权贵很多,就冲着谢芮雅是主家大小姐,有她罩着你,也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的……对了,不过,你得事先准备一份贺寿的礼物,这就比较难办了。想人家谢老爷子纵横一生,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这份寿礼还真不好弄啊!”
谢芮雅的额头上冒出了三根黑线,经纪人神经粗大又太逗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呢。
把谢芮雅和顾棋送到家以后,方维就直接走了。半路上,他给方珍打了个电话,让方珍有空把谢芮雅留在商厦停车场中的车开回来。
回到家中,谢芮雅忍不住又把顾棋压在沙上吻了一遍,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去厨房弄吃的。她们随便吃了点什么东西又卸了妆洗了澡。最后,谢芮雅堂而皇之地走进了顾棋的卧室。布鲁斯蹲在她的脚边,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有、有事吗?”顾棋问。
谢芮雅直接走到顾棋的床边,坐下,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同床共枕了吗?”
羞涩的古人简直被“同床共枕”这四个字逼得无路可退。她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可、可是我们又没有拜堂。”
“拜堂啊……”谢芮雅若有所思。
顾棋这才想起,至少是在华国,现在还没有通过同性婚姻法。她赶紧说:“你、你要睡就睡吧,但是要恪守规矩。”
“你放心,我最多亲亲你,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的。”谢芮雅微笑着说。
亲亲抱抱就已经很“坏”了啊,为什么要说是“最多”?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更坏的事情吗?单纯的顾棋有些茫然,完全无法想象。
谢芮雅忽然坏坏地一笑,伸出手指着顾棋身上的某些地方,淡定地解释说:“比如说,用我的嘴唇吸吮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再比如说用我的……”
“等等!不要再说了!你今晚和布鲁斯一起睡地板!”顾兔子终于成功进化成了顾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