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秉——时!”
之见余飞景身形如鬼如魅,借力一步便直接从众人头顶上飞出洞口,这逆行大法的轻功更是诡谲异常,直奔已逃至洞口假山处的余秉时。
二人硬碰硬对了一掌,掌风将周遭之人都震得往后退,已是穷途末路的余秉时全然不是对手。只闻余秉时惨叫一声,余飞景干脆利落,手起掌落未有丝毫犹豫,径直将其手脚打折,倒在地上抽搐不已,其亲信见他失势纷纷临阵倒戈。
***
杜雪衣和林知了跟着余玄度,一路左拐右拐,终于在地窖所在的后院外,一处藏在花坛下的出口翻出。
适才一声巨响时,杜雪衣就心道糟糕,却不料刚出了密道口又闻得一阵爆炸响,而且声音更近、动静更大,继而地窖所在的洞口方向浓烟滚滚、人声鼎沸。
待到三人匆忙赶到,后院已燃起熊熊烈火,众人均已退到议事厅,院中只剩站在假山之上的余飞景,他蓬头垢面毫无往日之风度,似醉又似狂,似笑又似哭,手执一粗壮树枝当作火把,正将假山上的大榕树点燃,火焰迅速在这棵古树上蔓延。只见他哈哈大笑,一手将树枝扔下,又点燃了假山下的鲜花丛。假山下站着脸色凝重的青提。
“余飞景这小子在作甚?”杜雪衣一脸不可置信,这小子向来运筹帷幄,如今竟是成了这副模样,“就算。。。。。。也不至于把自己家后院给点了吧
。”
林未期带着身着余府家丁服饰的林家寨人,擒着两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人也恰好赶到,余玄度同他二人眼神一对,当即会意。
“你们自己小心,我先去议事厅中周旋。”余玄度回头朝杜雪衣说道。
“我好像见过你?”杜雪衣走到林未期所擒的其中一人身前,疑惑道。
“玉小姐当然见过,这两人正是余秉时的两个儿子余清和余朗。”林知了从旁跳出抢答道,又指了指杜雪衣身前的那位,“那日正是他替姑爷接亲的啊!”
杜雪衣:“。。。。。。”
“玉山,你劝劝?”林未期也注意到了已陷入疯狂的余飞景,冷冷道,“他爹,没了。”
“好。”杜雪衣早已猜出个七八成,如今被证实,心中掠过一丝悲悯。
她跨入院中,透过熊熊火焰,望着正跪在假山之上的如同鬼魅般的余飞景,他眸中映着满院的烈火,眼泪不断往从眼眶处掉下,嘴角却时不时上扬,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面色憔悴的青提见杜雪衣走来,宛如见着救星一般,握着她的手道:“玉山小姐您劝劝他,他听您的。”
“不听也得听,这小子真胡闹。”杜雪衣拍拍青提的手示意她放心,转身便气势汹汹提起裙摆上了假山。
“飞景。”杜雪衣已到了余飞景身后,严肃道。
“飞景。”过了片刻,余飞景仍毫无反应。杜雪衣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语气却更冷了,“你爹已经
死了。”
“飞景,你爹已经死了!”杜雪衣终是忍无可忍,上前将余飞景拉起,扯起他的衣领喝道,“听到了没!但是余家还要你来。。。。。。”
“滚!”杜雪衣话未讲完,忽觉身形蓦地往后仰去。这才发现,余飞景方才歇斯底里的叫喊同时,双手也胡乱地将杜雪衣一推。
杜雪衣也未料到这人竟是神志尽失,眼看将摔下假山下的火海,忽的一只熟悉的手将她拉起。
“余飞景!”余玄度不知何时已来至院中,还上了假山。只见他将杜雪衣拉到身后,怒不可遏地朝披头散发的余飞景脸上呼了个巴掌,骂道,“你自己发疯就算了,关玉山什么事!”
这人刚才是扇了他弟弟一巴掌?杜雪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是这巴掌的作用还是出于对杜雪衣的愧疚,余飞景好似找回了自己的魂,一脸茫然地朝正从余玄度身后面露不解之色的杜雪衣道,“玉山,对不起,我。。。。。。”
“没事。”方才惊险一幕杜雪衣似乎毫不在意,柔声道,“醒了就好。”
听罢余飞景眼中垂着泪三两步上前,往余玄度身上一扑。有了在水阁外的惨痛教训,余玄度这次站得倒是挺稳,不至于被扑倒。
方才猝不及防被余飞景拉到水里,莫名被戴上铁链,以至于又差点被淹死,余玄度至今还心有余悸。
“哥!”只见余飞景喊得肝胆俱裂,抱着余飞景大
哭起来,宛若小孩一般,积压了近十年的情绪,在此刻终于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余玄度:“。。。。。。”
三人就这般在假山上站了良久,院中除了火苗蔓延的噼啪之声、物件点燃后的倒塌之声、还有余飞景惊天动地的哭声。其时正是日落时分,院中熊熊火光顺着屋檐攀上天空,将苍穹和云朵烧得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又有人进了院子。
“阿景!”苍凉沙哑的声音于假山之下传来。
余飞景猛地抬头,顷刻疯了似的从余玄度身上跳下。
顺着余飞景的目光,杜雪衣见发声那人身形佝偻消瘦,满身脏污蓬头垢面,手腕脚腕皆有深深的血印。
待得那人抬头,杜雪衣心中一惊。
此人眉眼竟同余秉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