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二姐规矩大,咋就看中这闺女呢?咋咋呼呼的烦死人!”归棹笑着说。
纤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一阵阵酸楚;但脸上,依然挂着笑。
乌蒙和群众签了合同。燕草数给力群野一千元。
乌蒙、燕草四人回到场下,群众宣布砖厂的承包。
“砖厂的竞标价,也是一千元。报名竞标的,有力群少,力群福。现在,由力群少、力群福到台上来,两人谁带的钱多,砖厂由谁承包。”群众喊。
坐在台上的力万晖顿时傻了眼。昨天晚上,群众还说群福竞标苇箔厂,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刚才群众说群福退出竞标苇箔厂,他也没放在心上。本以为把里攥的砖厂,群福突然杀进来。他知道上当了,心慌乱起来。
群少来到乌蒙身边,对乌蒙说:“乌蒙,我没带钱,先借你的钱用用。”
“你脑子想啥呢?上轿才扎耳朵眼,晚了!来竞标还不带钱,真不知你爷们是咋想的。”燕草说。
群少红了脸,忙向台上走来。
“群少,没钱你到台上做啥?”有人喊。
“丢人呗!”
众人笑了起来。
“我光想着分地了,把竞标的事忘了。我马上回去取钱。”群少尴尬地说。
“你家有钱!这两年光卖孩子的钱也够了。”有人说。
众人哄然大笑。
群福、念菊已经背着包,来到台上。
“群少,乌蒙只能借你九千五;如果家里还有一万,你就回去趟!没有就算了。”群福喊。
念菊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放到桌子上。
万晖叹了口气,说:“我借也借不到这些钱啊!”
“这一万元,你能拿出来。可我手里这两张存单,你就拿不出来了。”
说着,念菊从包里拿出两张存单,在空中挥舞着,向大院里的社员炫耀着。社员们出啧啧的赞叹声。群少顿时泄了气,灰溜溜地走了。
群众宣布,砖厂由力群福承包。群福和群众签了合同,念菊交给群野一千元钱。群福、念菊向众人挥挥手,走了下去。
“咱们忘了挥手了!”燕草说。
“咱们挥啥手?一会我上去讲话。”乌蒙说。
“想好了?不是乱说?”燕草问。
“是想好的,不乱说。”乌蒙说。
燕草、万娜点点头。
群众宣布:八月十八,生产队将财产分完。八月二十七,各家各户把地里的庄稼清理干净,八月二十八抓阄分地。
社员们一片欢呼。
乌蒙始终忘不了当时的情景。社员们那欢快的笑脸,与群众、万晖、群野沮丧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将来无论如何评价当时的历史,社员们的欢笑是自内心的。解散生产队,土地承包到户,是得到大多数社员拥护的。
十年后,乌蒙再次回到力家寨的时候,人们见到他,个个卑微地陪着笑,怯怯地问着好。个个愁眉苦脸,乌蒙好一阵心酸。这是后话。
“大家别走!大家别走!我来说两句。”乌蒙见群众宣布散会,忙站起来说。
乌蒙走到前面的主席台上,大声说:“苇箔厂我承包了,我需要三十五个工人编苇箔。愿意跟着我干的,就找燕草、万娜报名。如果报名的多了,我将择优录取!”
“我报名!我报名!”台下有人喊。
“不要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凡想跟着我干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家、燕草家、万娜家、能顾家、群实家,我们五家地里的活,全部由你们来干!没有工钱,这是义务!”